林楠绩迟疑地看向廖白帆:“这是敌国王子,这样没问题吗?”
廖白帆道:“无妨,听说他在鞑靼不受宠,否则二王子也不会让他上战场送死。”
话音刚落,锁链的生意响起,昏死过去的鞑靼四王子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寒冷凶狠的神色,死死地盯着站在门口的三人。
纵使衣衫破烂蓬头垢面,但那双充满野性和报复心的寒眸,却让人难以忽视。
廖白帆抽了鞭子挥打在他身上:“不得无礼!”
“啪”的一声,鞭子抽打在身上,立即渗出血来。
单薄的囚衣破烂得像抹布,布满了血迹,林楠绩看着只觉得浑身一紧,喉咙都有些干涩。当初司南浩果然是对他放了水,连严刑逼供这关都没有,直接给他痛快的。
不敢想象,这鞭子要是落在他身上,他恐怕早就哭天抢地了。
可这四王子硬是咬紧牙关,一句叫喊也无。
林楠绩不由地有些佩服。
司南浩在林楠绩身侧低声道:“本以为鞑靼的四王子是个草包,谁知道,这人年纪小,却野性极大,一个字都不肯说。没办法,头儿只能亲自动手收拾了。”
林楠绩站在牢房门口远远地看着四皇子,忽然“啊”了一声,脑子里某根弦接上了。
这鞑靼的四王子名叫贺兰宥,身上流淌着鞑靼和汉人的血,母亲是从边关被掳掠到鞑靼的可怜女子。他的母亲生下贺兰宥以后才被鞑靼王纳为小妾,在王宫里郁郁而终。而贺兰宥因为汉人血统被其他皇子欺辱,被二皇子算计到战场送死。
更重要的是!
这是他买过的股啊!
第三十六章
林楠绩迈进牢房,走近贺兰宥,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然后眼前一亮。
大抵是有一半汉人血统的原因,贺兰宥的长相结合了草原游牧民族的野性和汉人的端秀,他的面容精致,又带着难以忽视的侵略性。尤其是那双深邃的双眼更是野性难藏,凶狠又戒备地盯着林楠绩。
林楠绩心想,真的,不懂年下的人有难了。
“呸!”贺兰宥狠狠地碎了一口。
他在鞑靼就曾听说过,大齐最可恶的,除了锦衣卫,就是太监,更可恶的是这二者蛇鼠一窝,就如同眼下的情形。锦衣卫杀人如麻,而太监不仅擅长在皇帝身边吹耳旁风,还会把持朝政,残害忠良,更有甚者,还会亵-玩男男女女。
是以,贺兰宥对林楠绩半分好感也无。
林楠绩敏捷地往后躲了一下,避开了贺兰宥的攻击。
“阉人!”贺兰宥破口大骂。
“啪”的一声,鞭子又落下,廖白帆冷声道:“给我放规矩点!”
身上的血痕又绽开,贺兰宥却好像没有感觉似的。
林楠绩倒没有很生气,学着李承铣的气势,抬起下巴,睨了他一眼:“长得倒是挺俊。”
贺兰宥一脸惊恐:“你要对我干什么!”
林楠绩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脸是用脑子换的吗?怪不得不讨姑娘喜欢。”
贺兰宥听出来林楠绩是在骂他了,顿时涨红了脸:“放你的狗屁!你骂我笨?”
林楠绩眨了眨眼,双手一摊:“听说你此番被俘,是被自己人卖了。自己被俘也就罢了,还害得沈姑娘的伯父被抓,面临砍头的风险,你这样做对得起沈姑娘吗?”
贺兰宥一噎,狠狠扭过头去:“又不是我干的。”
林楠绩瞪大了眼睛:“哇,你真是狼心狗肺!枉费沈姑娘在边关救过你性命,你居然见死不救!”
贺兰宥不屑道:“我是鞑靼人,和你们大齐势不两立。”
林楠绩略一思索:“可你的母亲,是大齐人吧?”
贺兰宥一怔,随即更加凶狠地瞪着林楠绩:“你怎么知道?”
林楠绩缓缓道:“你长得就和粗鲁暴力的鞑靼有所不同,而且鞑靼人爱吃肉不爱洗澡,还会父子兄弟共妻,难道你也是?”
贺兰宥眉头狠狠皱起,想到母亲险些遭遇这些,眼中充满了厌恶之情。
林楠绩见贺兰宥没有说话,又道:“听说你母亲是被鞑靼掳走的,红颜薄命,难道你愿意就这样看她含恨九泉吗?”
林楠绩踱步,喃喃道:“先是看着你母亲郁郁而终,然后而眼睁睁看着沈姑娘一家蒙难,还不如给你个痛快的。”
“你这样冷血,想必行刑的时候,沈姑娘也不会来看你的。”
“罢了,与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林楠绩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贺兰宥垂着头,想起含恨死去的母妃,和沈流筝救他时悲悯的样子,眼眶一湿:“等……等等!”
林楠绩矜持地停住步子,回头看向他:“你还要遗言要交代?”
贺兰宥咬了咬牙:“我只告诉她一个人!”
林楠绩拿捏起虚伪太监的模样:“行吧,那杂家就去传个话,不过沈姑娘愿不愿意来,我可就做不了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