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被这视线压迫,将汤药放到一边,跪在床边,眼眶泛红:“都是些不辨是非的人乱嚼舌根子,公主何必计较那些流言蜚语。”
“说!”
蝉衣深吸了一口气:“就,就说公主不敬长辈,不敬夫君,还纳男宠,按照礼法……应,应该贬为庶人,浸猪笼。”
李云鸾面若冰霜,过了一会儿道:“将今天的药渣收好,你去找太医院的院判亲自看看。”
蝉衣瞪圆了眼睛:“您还是怀疑……”
“嘘。”李云鸾将中指抵在唇中间,“还有,派人盯着薛绾妤。”
蝉衣立即领命前去。
一连三天,李云鸾闭门不出,院落也谢绝任何人。
林楠绩四处查看了一下,他们这些男宠行动受限,不能随意出门,现在李云鸾又闭门,他一时间也找不到出去的办法,只能待在男宠的院子里,看看话本打发时间。
可惜看话本,也压力山大。
陆乘舟坐在对面的床上,手边放着一把佩剑,双手交叉环抱,一脸不善地盯着林楠绩。
林楠绩一脸无辜,扬了扬手中的话本:“你也想看?”
陆乘舟冷嗤了一声:“我没兴趣。”
“那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陆乘舟脸色涨红:“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啊?”林楠绩一头雾水,突然反应过来,“你说我被宣去随侍那晚?”
“不然呢!你一去,就闭门不出,谁也不见了?”
林楠绩:“……”
“大哥,”林楠绩真诚道,“我真的没有非分之想。”
第二天清早,九个人聚在一起准备用饭,却突然听见公主院落传来嘈杂的声音,男宠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谁来了一句:“该不会是驸马一家又来找公主麻烦吧?”
林楠绩下意识和陆乘舟对视了一眼:“去看看。”
公主院落门口,站着一群人,李云鸾的婆婆冯氏,即将出嫁的小姑子,还有搀扶着冯氏的薛绾妤。
穿着一身绫罗绸缎,披金戴银的冯氏拄着镶嵌宝石的手杖,堵在院门口,将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得“笃笃”作响。
“给我把门开开!”
“你仗着长公主的身份,平时不孝敬公婆就算了,竟然还将婆婆拦在门外!难道你是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嫁过来三年都生不出儿子!占着茅坑不拉屎!你还打瘸我儿子的腿,你把他一辈子都害惨了!”
“大家都看看啊!长公主欺负婆婆了!”
林楠绩和陆乘舟站在一处隐蔽的地方,陆乘舟手背上青筋都爆出来了:“这个死老太婆,我真想上去收拾她!”
林楠绩也被冯氏的操作惊呆了,简直是不分时间地点的撒泼。
不过他还是连忙拉住陆乘舟:“别冲动,别冲动,先静观其变。”
院子不开门,冯氏就一直在门口撒泼大骂,最后蝉衣终于出来开了门,一张小脸气得通红通红:“你们这是干什么!”
“你个小蹄子终于开门了!”冯氏拄着拐杖,一把将蝉衣推到一边。
冯氏带着人就闯进去,林楠绩和陆乘舟立即跟上,扶起蝉衣。
冯氏虽然进了院门,却被公主府的侍卫拦在水阁之前。冯氏顿时破口大骂:“哪有你这么做儿媳的,让人拦婆母像话吗?”
李云鸾缓缓从水阁中走出,面色平静,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婆母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这今天本宫身子不适,怕过给婆母和夫君,没想到婆母这么迫不及待地来看望本宫。”
冯氏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语气生硬:“有病就治,哪有拦着自家人不让见的道理?”
李云鸾低声咳嗽了两下,轻笑道:“婆母说的是,本宫多谢婆母前来探望。”
冯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我看你身子也没有那么虚弱,都说长嫂如母,你三妹出嫁在即,你也应当张罗张罗,怎么在这里躲清闲?”
李云鸾装作没有听懂:“之前夫君不是说,三妹的事由婆母和父君操办,一定要办得盛大体面吗?”
冯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那你之前答应给的嫁妆呢?”
李云鸾疑惑道:“婆母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私库在哪里,直接去挑就是了。”
“你!我看你就是没有孝心!”冯氏气得抬手指着李云鸾。
李云鸾冷笑一声:“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平时我的私库你们都是进出自如,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冯氏破口大骂:“你还狡辩,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值钱东西了!怎么给你小妹添嫁妆!”
三姑娘一脸愤愤:“就是啊,我就要嫁给郎君了,却连一样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手,婆家肯定会把我看轻的:”
李云鸾冷冷道:“既然私库里没有,那便是没有了!”
“放屁!肯定藏在你这院子里!”
冯氏作势就要闯,被侍卫拦下,还摔了一跤。冯氏坐在地上就哭起来:“公主打婆婆啦!公主打婆婆啦!”
郭子栩听到动静,拖着一条瘸腿赶到,连忙把冯氏扶起来,难以置信地看向李云鸾:“你怎么能对我娘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