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华衡的属下前来报信:“回将军,有人在郊外荒野发现一具尸体,属下前去查看,像是莲华教教主。”
林楠绩和华衡脸色齐齐一变,华衡当机立断:“带路!”
林楠绩和华衡到达时,苍蝇已经飞了漫天。林楠绩只看了一眼尸体,就忍不住偏头呕吐。
那尸体上有多处被野兽撕咬的痕迹,全身衣物被撕裂,皮肉绽开,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出大腿骨裸露的痕迹。再加上现在是夏日,黔州本就炎热,气候更是湿润,昨天刚消失,现在已经能闻见腐肉的气味。
莲华教教主的尸体被抛尸在荒郊野外,这里方圆十里没有村落,若不是打猎的猎户经过报了官,他们未必能发现尸体。
林楠绩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脸色苍白地走过来:“这也死得太惨了,恐怕是杀人灭口,看来这莲华教后面果然还有人。”
华衡脸色不大好看:“将人带回去验尸。”
周围都是野草,和凌乱的野兽脚印,找寻不到拖行痕迹,想要找到莲华教主是在何处被杀死,恐怕有些困难。
林楠绩抬头,朝四周看了看,四周都是荒山:“想必那人还在黔州,这里地处黔州西南,荒无人烟,又有猛兽出没,不是寻常人敢来的地方。”
华衡和林楠绩想的一样。
林楠绩又捂着口鼻,靠近教主的尸体。
没想到刚刚见过的人,现在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林楠绩忍住呕吐的欲望,揭开他脸上的面具,教主长相平平无奇,并不是容易被记住的长相,然而吸引林楠绩的是他额头上的刺青。
这刺青纹样又像火焰,又像花朵,图案刺得十分工整,几乎覆盖了整个前额。怪不得他整天带着面具,原来是为了遮盖刺青。
华衡也立即注意到了,眉头微皱:“这似乎是诏国人会用的图腾,难道他是诏国人?”
林楠绩仍旧围着教主打转,在他身上到处观察,最后目光停留在鞋底。鞋底脏污,沾染了不少草屑,林楠绩拈下一块草屑:“这是什么,从来没见过?”
华衡倒是认出来:“这种草叫伞南星,通常在蛇出没的地方生长。”
华衡叫来属下:“立即带人去查。”
“是!”
紧接着,华衡又派人查处了莲华洞中打造兵器的所在,但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些器具,兵器却不翼而飞。
等回到华府,已经是黄昏时刻。
一回到院子,两人就看见李承铣正在院子里头赏花。
华衡嘴角轻抽,安排在大院子还不满意,天天往他这里跑,打算盘的声音他都听见了。
林楠绩边走边在心里道:【刚才的尸体好恐怖,还是有点想吐,要是能吃点清凉爽口的东西就好了。】
李承铣耳尖一动,转过身来:“将军回来了。”
华衡先行了一礼,道:“天气炎热,蚊虫又多,皇上怎么在此处?”
李承铣:“朕看华将军院子里的木芙蓉开得极好,过来观赏。”
华衡看着李承铣面前那株蔫哒哒的木芙蓉,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林楠绩看了看舅舅,又看了看李承铣,不禁道:“天色已经黑了,皇上还是进屋吧。”
李承铣瞬间露出微笑:“好。”
华衡板着脸进了屋子,便宜外甥对狗皇帝警惕性太低,他得好好守着,不能让狗皇帝有可乘之机。
正是晚膳时间,华衡着人端上膳食,林楠绩看着一桌子的饭菜,脸色有些发白:“皇上,舅舅,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去休息。”
林楠绩摸了摸胃部,总想起那具几乎被野兽啃食得不成人形的尸体。
李承铣目露心疼:“去休息吧,稍后我让人把饭菜送到你房里去。”等林楠绩回房后,又唤来华府的管家低声吩咐了几句,管家领命而去。
华衡顿感不对劲。
为什么感觉李承铣才是府上的主人?
华衡语调僵硬:“这些琐事,微臣吩咐下人去做便可。”
李承铣丝毫不在意,反而道:“舅舅今日劳累,先用饭菜吧。”
华衡刚举起的筷子又放下了,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皇上还是不要如此称呼为好,微臣担不起这两个字。”
李承铣也放下筷子:“前几日,我已着人快马加鞭送一封圣旨回京。朕原先后宫中的妃子本也无意呆在宫里,朕也未动过她们,朕便送一封圣旨,封她们为县主,放她们自由。以后有封号在身,可保她们一世无虞。”
“等到回京以后,朕会为林家洗刷冤屈,带着凤印亲自到华府求娶。”
华衡先是被李承铣的话语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不同意:“皇上这么做,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难道让林家和华家再背上惑主的罪名?”
虽然后位相待听着确实还不错,但他当舅舅的怎么能替便宜外甥做决定。
李承铣又道:“此事也不是没有先例,舅舅不必担心,林楠绩很好,当得起这个位子。”
华衡:“皇上问过他的意愿吗?”
李承铣顿住了,还没有。
不过——
“若他暂时不想当皇后,朕便把凤印交给舅舅保管。”
华衡目光顿时一囧,那,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