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了林永辉一家,几人回到华府,正碰上柏章回来。
林楠绩见柏章满头大汗,满脸灰土,风尘仆仆地回来:“柏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柏章坐下,猛地灌了一杯凉茶:“可让我一顿好找,顺着伞南星找到了一处荒废的院子。”
林楠绩顿时被吸引,给柏章又续了一杯茶:“院子?”
柏章点点头:“就在黔州东北城郊山林一带,有个荒废已久的院子,看样子一直有人住着,但我带人前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华衡神情凝重:“看来对方筹谋已久了。”
李承铣:“还有呢?”
柏章嘿嘿一笑:“倒也不是没有收获,从屋后一处刚松过的土里挖出药渣,我也一并带来了。”
柏章将药渣放在桌子上,林楠绩凑过去看了看,黑乎乎的药渣,他不懂药,也能看出种类繁多,还有许多见所未见,倒是认出几味人参:“是新的药,刚熬没多久,这人得病成什么样,下这么猛的药。”
“还全是续命的,想来是病入膏肓,生生用名贵药材吊了回来。且大病不是一日两日,至少有两三年。”
“不仅如此……”柏章顿了顿,下意识看向李承铣,“这药里有很多是用来清除丹药余毒的。”
丹药余毒?
在场人都心神一凛。
提到丹药,他们只能想到两个人。
先帝,和废太子。
林楠绩下意识去看李承铣的脸色。
【先帝驾崩后,可是埋入皇陵的,况且他那么大岁数,身体早已被丹药掏空,穷途末路,又是被太医院诊断,不可能是先帝。】
【难道是废太子?】
【不会吧?人死了还能诈尸?】
林楠绩想到一件事,心里忽然不确定了。
李承铣面上看不出表情:“继续追查。”
华衡和柏章领命:“是。”
李承铣将黔州的事情交代下去,就准备回京了,华衡在黔州还要继续追查兵器一事,要过段时间进京,不过临走时,他拉着林楠绩说了很多话,主旨是不能让李承铣太早得逞。
林楠绩:……恐怕已经得逞了。
***
回京路上,马车从黔州往杭州方向行驶。
天气仍然有些炎热,廖白帆在前面领头,前面一辆马车坐着方文觉王徽和柏章,后面一辆马车坐着李承铣和林楠绩。
林楠绩将车窗的帘子掀开,让风透进来,靠在旁边微眯着眼休息。
离京的时候是春天,现在已经是盛夏了。
李承铣看着林楠绩安静的侧脸,手掌微微发汗:“我想对你说一件事。”
心音的事,不能再隐瞒下去。
“其实我能听见你心里在说什么……”
林楠绩丝毫未动。
李承铣一怔,伸手摸了摸林楠绩白皙的脸颊。
林楠绩甚至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李承铣的呼吸都放轻了。
好乖,不忍心打扰。
要不等醒了再说吧。
李承铣坐到林楠绩旁边,将他的头一点一点挪到自己肩膀上。
就在岁月静好的时候,突然传来林楠绩的心音:
【狗皇帝……骗子……】
李承铣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他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试探着轻声问道:“要是你发现他隐瞒你,你会怎么样?”
【隐瞒……?】
【……那就死定了……】
李承铣呼吸一窒,瞬间不敢动作。
总感觉,会很严重。
到了客栈,林楠绩才悠悠转醒。
起先他确实是装睡,但皇上的肩膀靠着过于舒服,一不小心睡过去了。
客栈空房不多,只能将就一下,李承铣自然是和林楠绩一间,其他人已经见怪不怪,方文觉和王徽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夜晚,两人同榻而眠,李承铣又想旧事重提:“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