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几位重臣居然都没认出他来!
“黄潜?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我还纳闷你今天怎么没来上朝呢。”同在吏部的员外郎惊呼出声。
黄潜是吏部主事,六品官,平时都站在队末。
而且大齐五品以上官员才需每日参朝,像黄潜这样的六品京官,有事可以上朝,无事也可以不参加。
李承铣看着黄潜这幅模样,也有些不落忍:“朕先宣太医为你看看伤,有事再说不迟。”
“不!”黄潜悲愤道,“微臣要状告尚宝司少卿孙云海!他昨夜在五柳胡同的小巷中殴打微臣!”
所有人都看向孙云海,林楠绩也在人群中顺着视线找到了孙云海,就看见孙云海本人的表情都是懵逼的。
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当即道:“你胡说!”
孙云海立即站了出来,对黄潜怒目而视:“你简直血口喷人!”
黄潜一看见孙云海,一双乌青的眼神中顿时喷出火光:“你还想狡辩!不是你打的还有谁!好你个道貌岸然的孙少卿!”
文武百官一看这架势,顿时精神了!
这是要干什么?
黄潜被打了,还是被同僚打的?
又有好戏看了?
林楠绩宛若在瓜田上蹿下跳的猹,努力凑到边上,看两人怒发冲冠、剑拔弩张,心中快速搜罗剧情。
【昨夜黄潜黄大人喝了酒,黑灯瞎火地走到五柳胡同,结果迎面走来一伙人,各个身强力壮,肌肉结实,当即就将黄潜团团围住,二话不说就痛打一顿!】
【打完了,还撂下一句狠话:做错了事好好反省反省,再有下次,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当天只有你和我起了争执,不是你还有谁?”黄潜脖子都气红了,指着孙云海,两眼青紫,从额头往下巴处蜿蜒着干涸的血迹,像涂坏的油彩,看着又惨又滑稽。
孙云海顿时不服气:“没错,昨天我是和你不对付,那你也不能认定就是我打的你,你有证据吗?”
黄潜:“怎么没有啊!那伙人打完我,说我做错让我反省,还有再有下次,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昨夜,我除了得罪你,还得罪谁了?”
孙云海冷笑:“这么说你压根没有证据,那你就是血口喷人,欺君罔上!”
黄潜瞪大青肿双眼:“好一个血口喷人,诸位大臣们都看见了,他打人还不认账!皇上,您可要为微臣做主啊!”
李承铣坐在龙以上,看着两人吵吵嚷嚷,好好一个庄重的大殿仿佛鸡鸭鹅齐鸣的菜市场,不禁抚了抚脑壳,朝郑永年递了个眼色。
郑永年身为大理寺卿,掌管刑狱断案,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听两人吵嚷了半天,挤到两人中间:
“好了好了!大殿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黄潜和孙云海这才消停下来。
郑永年问:“你们且说说,是因为什么起了争执,黄潜你又是怎么得罪孙云海了?”
在郑永年的讯问下,两人却都诡异地沉默了。
郑永年奇了:“刚才你俩吵得天翻地覆的,怎么,现在又哑巴了?你们不说清楚前因后果,本官怎么断案?”
黄潜支支吾吾半天,目光也游移了:“这……总之就是下官不小心抢了孙大人一件心爱之物。”
孙云海低着头不吭声。
郑永年看着两人,纳闷道:“抢一件东西,就要打成这样?究竟是什么宝贝?”
文武百官也稀奇了,看着两人催促道:“倒是快说呀,抢了什么?”
两人却像锯嘴葫芦似的,和刚才热烈的争吵判若两人。
这时候,大殿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清清亮亮,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咦?不是心爱之人吗,怎么变成心爱之物了?”
所有人听到这道声音,都纷纷找寻说话的人,最后无一例外的目光凝滞在林楠绩身上。
嚯!
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么快就开始参与朝堂政事了?
文武百官顿时精神一振,这场面,更热闹了。
他们得好好听着看着,下了朝回去说给同僚听,让他们也过过瘾。
郑永年目光一亮:“哦?”
“林大人身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有纠察百官的职责,正应对此事有见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楠绩身上。
有疑惑林楠绩刚刚上任能发表什么意见的,有看好戏的,还有如陶崇德一般竖起耳朵目光炯炯等着抓小辫子的。
林楠绩摸了摸后脑勺,腼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