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德海低着头,这些事情,他不敢问。
李承铣又拿起其他奏折,谁知道一打开,就在说他寿辰的事。
连着几封,不同州府的地方官,都在提起寿辰的事,有的甚至还送起了寿礼。
李承铣朱笔一挥,通通打回,他的生日什么时候大办过,送的这些还不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
这些官员的心思他能理解,他坐在天子的位置,底下人少不得揣摩圣意,不求投其所好,但求无功无过,李承铣也不会多加苛责。
他又重新拿了一本看,更加离谱,竟然将连续一月的天气写上来奏报。
没有可写的可以不要写,简直浪费时间。
李承铣批得口干舌燥,端过茶,喝了一口,才发现是冷的。
不禁开始怀念起林楠绩在的日子。
唔,只不过眼下颠倒了,还不知道是谁给谁倒茶。
李承铣一边喝着冷茶,一边思忖着什么时候把人弄进宫来。
若是住进宫里,自然得是以皇后的身份,不如就住在紫宸殿,还可以一起批奏折。
李云鸾在暖阁窗户底下悄悄探出头,看见李承铣眼角含笑的荡漾模样,眼睛都瞪大了。
她什么时候见过矜贵自持的皇弟露出这样惊悚的神情!
怪猥琐的。
长公主感到害怕。
联想到昨天晚上,李云鸾顿时思绪飞远,她被陆乘舟拉走的时候刚过子时,李承铣还没走,那是走了?
还是宿下了?
这么一细想,宅子是赏赐的,管家她还有几分眼熟,估计也是直接调去的。
李云鸾再抬眸,眼尖地看见李承铣脖颈处有处红红的痕迹,顿时到抽一口凉气。
她原以为自己够荒唐了,没想到李承铣不遑多让啊!
这简直是,金屋藏娇!
李云鸾深吸一口气,旁边的汪德海一脸为难地看着她,无声催促,堂堂长公主蹲墙角偷看皇上,这成何体统啊!
李云鸾正要撤走,一个不留神,脑袋撞上了窗户,顿时惊呼出声。
“嘶——好痛!”
李承铣嘴角笑容顿时一僵,待到看见窗外缓缓升起李云鸾那张心虚讨好的面容时,顿时震惊:“你在那里做什么!”
李云鸾揉着脑袋讪讪笑道:“皇帝啊,长姐来偷……啊不,来关心关心你。”
关心他需要蹲在窗户外面?
李承铣脸色发黑:“进来说话。”
李云鸾下意识撩起裙子就往爬窗户进来,腿抬到一半,在李承铣和汪德海震惊的眼神里优雅放下,矜持地理了理衣裳,然后才从正门走进来。
李承铣看着她方才熟练地动作,不禁有些心虚,这翻窗技能难道是遗传?
李云鸾走进来时,李承铣已经整理好了表情:“长姐前来,所谓何事?”
总不会是今天早上幡然悔悟,觉得昨晚不该在别人府上闹得太晚?
李云鸾露出一道笑容,眼珠子一转:“皇上昨晚睡得可好?”
李承铣顿时露出防备的神情:“挺好的。”
李云鸾的目光在他脖颈处隐隐约约显露的红痕上停了两秒,胡扯道:“昨晚实在不该闹得太晚,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回的宫,林大人那宅子又小又朴素,皇上估计睡不惯。”
李承铣面露惊疑,想得却和李云鸾的话天差地别。
太朴素了吗?
原本是觉得林楠绩刚入朝为官,还是低调些好。
果然还是要把私库搬过去!
但李承铣可不觉得李云鸾是专程来说这些的:“长姐有事?”
李云鸾眼珠子一转,忽然道:“我是瞧着林大人年纪也不小了,如今已经立业,也是时候成家了,皇上觉得呢?“
李承铣看见李云鸾这幅模样,就知道没有好事,却不想是惦记上林楠绩的亲事了。
他面无表情:“不过才二十出头,如何不小了?”
李云鸾凑近了:“话不能这么说,林家现在平反,林楠绩又在都察院任职,长相又好,早就有人家惦记了。”
李承铣目光一紧:“说说看,都有谁。”
李云鸾瞧见李承铣这幅紧张模样,顿时心中发笑,掰着手指头数:“这京城待嫁的姑娘,那可多了去了,庆国公府上有三四个姑娘都到了适婚年龄,还有刘大人家的,王大人家的……”
李承铣目光沉沉,嘴唇抿起:“那你又是为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