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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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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脉上看不出来,说明他身体没问题,我见过的几个病人,吓疯的人一辈子好不了,不会说话的,或是变成结巴的,可能长大了想开了就好了。”至于那些人好没好他没说,孩子在这儿听着,他只能往好处说。

隋玉摸摸隋良,她跟大夫道谢,“那我们这就走了。”

“急什么?进里间躺着,我给你扎几针。”大夫冲药童招手,药童来说里间已经收拾好,他让药童带人先进去,他去拿针包。

赵西平跟隋良在外面等着,听隋玉在里面不着调地嫌弃银针太长她害怕,又听她嚷嚷叫疼,他觉得她又活过来了。

针扎上,大夫出来了,赵西平跟隋良进去。

“针都扎进去了?”隋玉闭着眼,她不敢看。

赵西平只看一眼就慌忙挪开视线,她躺在床上,衣襟坦开,身前只罩了个肚兜,他虽说跟她同吃同睡大半年了,这半年看见的都不如这一眼多。

没有回应,隋玉也不再问,她有些犯困,但身上又有些冷,不得已,又开口说:“跟我说说话,我要睡着了。”

“你多久没来葵水了?”赵西平看着墙。

“一年半。”

男人冷呵一声,“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要给我生孩子的诚意?你糊弄谁?”

隋玉睁眼,她瞄着他,打岔说:“你真听那大夫的话要跟我吵架?”

“我懒得管你。”赵西平席地而坐,说:“你们姓隋的都不是好东西。”

“这不是家里没钱嘛,我本来打算等脱了籍,挣钱了就调养身子。”隋玉唏嘘。

“月月发粮,地里有菜,我手里的四百多钱留着做什么?过年买肉吃?”赵西平讽刺。

那是他的钱,隋玉不好意思挥霍,更没脸用。她知道身体有问题,但总觉得没多大事,能吃能喝能睡,多吃多睡就能补回来。

“好了好了,我错了。”她讨饶认错,又说:“我都生病了你还跟我吵,我难受死了。”

赵西平冷哼,他也快被她气病了。

屋里的争吵声歇了,大夫揣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进来拔针,见隋玉这时候还有心情瞪他,他心想难怪她能把男人吃得死死的。

“行了,背你媳妇回去,有问题了再来找我。”

隋玉长舒一口气,她拢上衣裳,念叨着要冻死了,坐起来了又拉起衣襟,头埋进去看针孔有没有流血。

“疼死我了。”隋玉不敢乱动,她趴男人背上,喊隋良走在前面。

走出医馆,她趴在男人肩膀上,说:“一指长的针扎进肉里,差点给我戳个对穿,也不知道受没受内伤。”

赵西平故意颠她一下,听她提着嗓子叫,他心里舒坦了。

三人空着肚子回家已经快晌午,隋玉躺床上后,赵西平洗手去给她煮粥。至于他跟隋良,昨晚还剩了好多扁食,够他俩两天吃的。

饭煮好了,赵西平把隋玉喊醒,他摸着她的额头,说:“怎么还没退热?”

“哪有那么快。”隋玉身上没劲,她坐床上,说:“你给我端来吃。”

饭刚端上,腊梅嫂子过来了,她不提昨天的事,说:“听说你病了,我来瞧瞧,感觉怎么样?”

“就是欠花钱了,没什么大事。”隋玉笑笑,“你吃饭了?”

腊梅嫂子见她还能开玩笑,想着应该就是犯急了,见赵西平像伺候娘娘一样端饭送到床上,她又说几句就不多待,留下两个鸡蛋就走了。

隋玉嘴巴犯苦,勉强喝半碗粥就不吃了。

“我要睡了,没事别喊我。”她交代。

“吃鸡蛋吗?我给你煮两个。”赵西平问。

“不吃,我就是想睡。”

她睡着了,赵西平半天没离家,不时进屋探探她的头,一直到天黑,他的手才比她的头热。

晚上隋玉吃两个饺子两个鸡蛋,离睡觉还早,她又喝一碗苦汤子,苦得舌头发麻。

赵西平见她精神了,他晚上睡个好觉。

然而第二天隋玉又蔫了,她又发起热,药碗刚端上,闻着味就哇哇吐。

“我这真像是怀孩子了。”隋玉漱口,她捏着鼻子将一碗药灌下肚,再说话都感觉不到舌头的存在,“不用带我去看大夫,扎针太冷了,我估计就是昨天受寒了,我再睡一觉。”

赵西平沉默地看着她,他接过碗给她掖好褥子,出门拿锹铲土来盖吐的酸水。

家里的羊饿得咩咩叫,猪崽子也在拱食槽,两头骆驼也关得不耐烦了,赵西平只得出门,他让隋良在家守着,他出门去放骆驼和猪羊。

出门一个时辰,猪羊吃饱了就回来。赵西平进屋先去看隋玉,她抱着隋良躬成一只虾,盖着狼皮还嫌冷。他不再听她的话,把人喊醒穿上衣裳又背去医馆。

扎完针回来,已经过了晌。

赵西平将人放床上,他沉默着出来炖药。

隋玉流放一路都没生病,身体绷得太紧,这下一病倒,整个人都颓了。她反反复复发热,每天被赵西平背去扎针,天黑退热了,天亮后又烧起来。

不过五日,隋玉瘦了一圈。

赵西平也越发沉默。

“咳咳咳——”隋玉捶着胸口出来,天天躺在床上要发霉了,她在屋里看天气好,披着狼皮出来晒太阳。

赵西平在炖药,整个院子都飘着苦味,隋玉闻到味就头疼,她换双鞋,说:“我去菜园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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