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继续说。”李可昕这才闹明白关系。
“当年大哥和二哥,都是在成年后,我妈给他们了点儿家产,就打发出去自立门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可能因为我是唯一的一个女儿,而且听说我妈跟我爹感情正是浓的时候,我爹却突然死了,所以爱屋及乌地对我也还算不错,一直留我在身边,在她的公司里管账。至于魏天书,哼!”金凤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从小就是个偷鸡摸狗的主儿,可能因为他是老么,我妈宠他宠的没边儿,可是没少给他收拾烂摊子,总有被他糟蹋了的姑娘找上门来,我妈就只能用钱买平安,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收敛。”
“那这跟杀了你母亲还是挨不上边儿的吧?”李可昕问。
“警官你别急,我这就说到了。”金凤似乎不太舒服地换了个姿势才说,“我妈三年前查出来有脑肿瘤,当时体积还小,我妈死活不肯手术,说上去让人把脑袋切开,还不如马上死了利索,当然,医生也不建议手术,毕竟已经90岁的人。”
李可昕听到这儿偷眼看金凤,老太太90多,她才40多,岂不是快五十才生的她,下面还有个弟弟的话……
金风似乎察觉出李可昕在想什么,苦笑道:“警官,别看我长得显年轻,我今年都五十多岁,都快做外婆了。”
“啊!真是看不出来,你看起来就像四十出头似的。”李可昕这倒不是恭维,的的确确是大实话,金凤不说的话,估计谁也不会猜到她已经五十多。
“多谢。”金凤无力地笑笑继续说,“所以我妈就一直保守治疗,公司最近都是我撑着,但是我毕竟没有我妈的本事,公司现在只能勉强维持,而这边治病的钱,也是大把大把地往里花,不管听说哪里有偏方、神医,我妈都一定要去看,我们做儿女的,自然也是盼着她好起来,就算不好,至少也是个精神寄托不是。所以这三年的钱是流水似的往里花,可公司的盈利却只能够给员工开个工资,做个周转,根本挪不出钱用。”
“唉!”金凤叹了口气说,“前些天苏医生来说了一种新的治疗方法,似乎是直接插管进肿瘤,然后直接给药,能杀死肿瘤细胞,但是风险也比较大。我跟我妈一合计,反正都已经这样,还不如就试试,说不定会有效果。这个药贵的很,一支两毫升的药就要好几千,我妈一次要用三支,一天两次,光着一项治疗,一天就要上万块钱进去。不过效果也真的是明显,我看着我妈一天比一天精神,哪里还顾得上管花多少钱,哪怕买了公司也要治。”
“但是魏天书却不这么想,我妈几年前立过一次遗嘱,财产分成十份,我大哥、二哥跟我一人一份,魏东两份,剩下五份归魏天书。这天天钱进去的肯定让他心疼死了,上次找我来说,按理应该四个孩子平摊医药费,被我顶了回去。警官您说说这道理,公司和储蓄都是我妈自己的,她花自己的钱治病,是不是正理。”见李可昕点头金凤接着说,“我也是这么说,既然妈立了遗嘱,那就不管剩下多少钱大家按照遗嘱分,哪里有人还没走,先分钱的道理。”
“他那个狐狸精老婆也跟着插嘴,都被我骂了回去,这几天我妈精神好起来以后,开始后悔自己立的遗嘱,跟我念叨过好几次,说天书这孩子不是能管好公司的材料,但是交给我也不放心,我管账管人都行,但是做公司的决策还是没那个天分。她昨天还跟我念叨,是不是该把老大老二也叫回来,别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人就没了。还问我他俩会不会恨她,恨她当初那么狠心赶他们出去自己求生,这么多年毫不联系。”
“我昨晚回家就给我大哥二哥打了电话,他们都说尽快赶过来,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妈,而且当初妈撵他们出去的时候,也各自都给了钱。他们自己也知道,他们两个的爹当初是仗着有财有势,强要了我妈,所以我妈一直不喜欢他俩,他们说从没恨过妈。”金凤说着眼圈儿又红了,“我今天大早晨就赶过来,就是想告诉我妈这个好消息,没想到……”
而后又目露恨意地说:“魏东那个老王八蛋,已经好几个月没露面,连我妈没了他都没说来看一眼。魏天书也不是个东西,我早晨就打电话通知他,他居然下午才来,来了就张罗办后事分遗产。呸,我怎么能如了他们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的意。”
“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李可昕纳闷地重复道。
金凤脸色略有些不自然,半天才说:“魏天书的老婆蒋琴,原本是个农村考出来的护士,在w市想进大医院做护士,没点儿关系,没钱往里砸根本就是白搭,要是去个小诊所,挣的钱还不够租房子加吃穿的,我妈是住院的时候遇到她在科室实习,见她人本分,就商量等她毕业雇她回来专门照顾我妈的起居饮食,说是这么说,但是我家有保姆做饭做卫生,她要做的不过就是指点一下保姆怎么搭配营养,每天照顾我妈吃药,量量血压这点儿小事。刚来的时候真是朴素老实,天天对我妈感恩戴德的,伺候的比自己亲妈都尽心,我妈和我都很满意,就一直留下她,偶尔还给个假期什么的让她回家看父母。”
“但是没想到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居然让我妈撞见她跟魏东在家里厮混,把我妈气得大病不起,然后她来跟我妈哭诉说是魏东欺负她,还说她不吭声就是怕气到我妈。我妈年纪大了心软、耳根子也软,竟就这么信了她。结果五年前,魏天书忽然来跟我妈说要娶蒋琴,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我妈当时气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但是那个魏天书也不知怎么就铁了心,死活也不肯妥协,我妈又不忍心再撵走一个儿子,最后只能忍气吞声地认了。”金凤越说越气,脸颊泛起一层不健康的潮红,呼吸也渐渐急促。
李可昕忙倒了杯水给她:“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慢慢说别着急。”
金凤喝了大半杯水后才缓了口气,说:“从那之后我妈的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经常住院,最后还查出来脑癌。警官,绝对是他们夫妻俩做的,你们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李可昕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情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