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鐘仁坐在书房中,大声叱问着站在他下首的黑衣人。
那人猛然跪下,「请陛下恕罪,宣月......小的们跟丢了。」
「人都跟丢了你还回来做什么!」鐘仁猛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茶盏就往跪着的人头上砸去。
那人不闪不躲,茶盏便直接砸中他的脑袋,瞬间碎落在地。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显得狰狞。
「陛下,请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已经派人继续追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那人边说边对着鐘仁磕头,磕破了的额头流出的鲜血渐渐与先前的在地上匯聚成一小摊红色印记。
鐘仁坐下后,将背靠在椅子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罢了,朕本就不该指望你们,先前让你查夏侯于背后的势力你查不到,让你设法让乐井、夏侯嵐猜忌夏侯于你也没成功,让你将玉璽偷出来你更是一再失手,再加上这次!你说,你让朕有多失望!」
「陛下!小的知错了,请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吧。」黑衣人虎目含泪,跪着到鐘仁的跟前,双手抓住他的双脚,「陛下!绝对没有下次了!小的定能找出宣月的踪跡!」
鐘仁又叹了口气,「鐘山,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朕早就杀了你了。」
「小的知错了!让陛下失望小的万死难辞其究!陛下,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罢了。」鐘仁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鐘山站了起来,不顾头上留着的鲜血,对着鐘仁恭敬地鞠了个躬,便后退着要往门外走去。
「慢着!」突然鐘仁叫住了他。
「是!」
「宇儿......伤势如何?」
「回陛下,少爷伤势并无大碍,将养几日便能痊愈了。」
鐘仁沉默许久,终于道,「若找到宣月......杀了她!」
鐘山愣了愣,「是!」说完,便转身走出大堂。
大堂的门打开后又被关上,屋里只剩下桌上的一盏烛火还摇曳着微弱的光芒,鐘仁喃喃自语道,「恒儿,宇儿受伤了......难道,这一切都是父皇的错吗?恒儿,难道连你也不讚同父皇的做法吗?」
客栈内。
夏侯于来到宣月的房门口,轻叩了几声,「宣月,出来用膳了。」
不久后,门被从里头打开,宣月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道,「先进来吧,等我一下。」说完便转身往床边走去。
夏侯于看着她揉着双眼的可爱模样,宠溺地轻笑了几声,摇了摇头,走进房中,便关上了门。
等坐定在桌旁时,才看到宣月竟然又坐在床上发愣。
他疑惑地道,「你怎么还坐在那里,不快点去梳洗梳洗?用膳了。」
宣月抬起头,耷拉着眼皮,两眼无神地看着夏侯于说道,「平时在府中我都睡到巳时末,现在才辰时,有点累。而且,我认床。」宣月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床边的脸盆旁,用手舀起一捧水,便泼在脸上。
这时节已经是九月末,秋分刚过,天气也渐渐转凉。宣月此时只穿一件单薄的里衣,身上胡乱穿着一件薄长衫,这冷水一泼,让她浑身打了个激灵,人倒是清醒了不好。
「哎!」夏侯于见状连忙站了起来走到宣月身边,拉起她就往床边走去,他一把把她按坐在床上,便转身将那盆冷水端到屋外,过没多久,又将水端了回来,放在原先放置水盆的位置上。
他拉起宣月,走到脸盆边,拿起手帕浸湿后,便往宣月脸上擦去,边擦边嘮叨道,「女孩子家,这种天气竟然敢用冷水洗脸,万一着凉了怎么办,既然出门在外,我们也是付了银两的,需要热水就跟店小二说一声,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叫我去说,怎么就这么直接用冷水了,这万一......」
夏侯于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手背那温热的触感所打断,夏侯于愣愣地看着那双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纤纤玉指,一时间,竟有些回不了神。
「夏侯于。」宣月轻声叫道。
夏侯于转开视线,终于看向了宣月笑意盈盈的眼睛,只见宣月伸手拿下了夏侯于手中的手帕,将手帕浸湿后将自己早起的疲惫清洗乾净后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嘮叨的一个人?」
夏侯于一愣,随即羞赧地转过头,嘟喃道,「谁啰嗦了,也不看看某人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宣月噗呲一声笑出声来,随即走到房中的屏风后面,「好啦,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只是我习惯了,没那么多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