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轻拭锋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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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北列马蹄的声音判断,他们成功的拦截了追击的士兵,为她争取到了两里的距离,在绕过几座烧毁的房屋时,她施展轻功跃入了房顶已经烧塌的屋里,让马一直向前跑。

等确保北列的士兵追着马离去,她接着偷偷爬进了屋门前的排水沟渠中。良邑易涝,建立了相对完善的排涝水利,所幸这条水渠离百姓所说的地下水道不远,她捏着鼻子弯弯绕绕的爬了过去。

人天生就有求生欲吧,她并不想死。

即使她已经死了两次了,但死亡依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很孤独。

生命的每一个阶段总有人能陪着你,但是死亡,从始至终,都只能一个人走。不管生前有没有遗憾,有没有满足,将死时的孤独就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令她窒息。

走出地下水道,是密林中几乎干涸的瀑布。

还好这里还长着有叶子的树,她苦笑了一声,抹了一把满脸的泪痕。她还能活着见到阿莱吗?

灰色的天空与山上光秃秃的灰色树枝遥相呼应,零星几棵灰扑扑的墨绿松树点缀其中,就像一个笑话。

甘乐跌跌撞撞的往山林深处跑去。没有抓到她,景韬一定会派人把各路封死,甚至进山搜人。

而北列居然没有人追过来。

一匹马的障眼法而已,骁毅营不可能没有识破。难道……还能是景韬故意放过她不成?

她在脑海里回忆着地图,沿着山脊向山顶走,应该会和良邑百姓的队伍汇合。

在山里不眠不休地走了一天一夜,缠绕她的除了寒冷和饥饿,懊悔和气愤更将她推进深渊,她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兄弟最后奋力杀敌的样子,而她这个胆小鬼为什么没能战死沙场。

疼痛,迷茫,无助,孤独,带着体力透支的身体,终于晕了过去。

如果可以不再醒过来就好了。

也不知道昏过去多久,在甘乐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忽然全身一颤。

不可以,不可以放任自己放弃生命。这条命不是她一个人的,她得替他们活着回去.....

醒来之后,她慌乱的抱起了自己的银剑,像是一个刚刚离家独立的孩子攥紧唯一的依靠。

她深吸几口气,定定的坐了一会儿,走到快干涸的小溪边喝了点儿水,又洗了把脸。脸上的血用水能洗干净,可是心上的血,只能用血来洗了。

突然树上有一阵窸动,她立刻抽出腰间的佩剑,警觉地盯着树。

然而从树上跳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十分欣喜的望着她,他兴奋的说了一句:“您就是甘乐统领吧!”

见她疑惑,少年接着说:“我是山上的采药童。知道您还没逃出来,就一直在山上找您,我对这里很熟悉,可以带您去安全的地方。”

甘乐道:“你怎么知道我?”

“所有良邑的百姓都知道甘统领,您可是我们的英雄。没有您,良邑早已是尸山血海。”少年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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