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每次出角色,每次经历过别人的故事,每次从故事中抽出灵魂,再回到孔黎鸢自己身上,她都会不受控制地再去回想那一刻。
——仿佛还能望到那两块白布,望到白布里冷白的尸体,望到十岁的她自己,轻轻地将那两块白布扯得更紧一些,用湿滑的手指捻紧散发着消毒水气息的布,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地想,如果把自己盖在里面,和她们躺在一起,是不是会更好。
后来的记忆再也望不到,只是一片闪烁到模糊的冷白中。
于是她从那些撼天动地的故事里走出来,开始回想自己得到的,那些被称作为“爱”的东西。
每一次,那个被她早已知晓的抽象概念都会印刻深一分:不是一切都像故事里那般美好。
——爱原本就是那么丑陋残败,又那么自私的一件事。
“啪嗒”一声,打火机熄火,青色火焰消失,房间重回静默。
孔黎鸢松开按住火机的手,指腹已经麻得厉害。
手里的烟又已经燃到了尽头。她用力碾灭,疼得快要失去知觉。
却仍旧不轻不重地笑一下,然后轻轻地说,
“我爱不了她。”
爱是,我最给不出去的东西。
第28章 「雨雾白马」
冬夜寒雾弥漫, 雨丝飘摇。
这是一场大夜戏,场地定在一条拥挤繁忙的旧马路,凌晨两点, 取得拍摄许可后, 整条路已经清场。
作为底色的景却仍然显得逼仄混乱, 巷里巷外无人领取的破旧摩托车,头顶悬在半空晾挂衣物的电线, 湿答答地往下滴水。
——这就是导演要的镜头效果。
孔黎鸢跟在穿红马甲的副导演身后, 举着伞, 确定这场大夜戏的定点走位。
脚踏过湿漉漉的地面,她停在一辆被湿雾包裹的摩托车面前。
这显然是拍摄道具,车把手位置,隐秘地设置了一个机位,通过拍摄摩托车被淋湿的车镜体现这场戏的情感冲突。
“怎么了孔老师!”
副导演见她停在这不走了, 转头过来问,眼镜片上都蒙着水雾。
孔黎鸢笑笑,随手从兜里掏出纸巾, 递给副导演。副导演错愕一秒,反应过来弋椛大笑着接过。
“还是孔老师细心。”
新来的副导演是个年纪还轻的女生, 一边说着, 一边把自己模糊的镜片摘下来。可一只手又撑着伞, 单手不好操作, 整个人的动作显得很狼狈。
这时候孔黎鸢替她拿过伞,撑在她头上。见她眼里闪过惊讶, 又随意地将伞把往上抬了抬,
“顺手的事,谢就免了。”
这一下让副导演轻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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