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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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姚清清嗓子:先生当真对朕没感情了?

他问话的时候,眼神落到钟阑的脸上。他总是看不厌钟阑的模样,再好看的东西都有腻的那一天,然而每次看到钟阑,视线都会变得火热。从未有如此标致的人,也从未有如此潇洒而飘荡的灵魂。

钟阑被他盯得一愣,眼下微微泛红。

没了。

闻姚被他看得一笑,然后压低嗓子。

你果真绝情,是朕痴心妄想了。

钟阑发现他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落下衣袖的那节手腕上,下意识一缩,然后别开视线。

那是你的问题。我从未掩饰过自己的绝情。

闻姚无奈浅笑,舔了舔嘴角。

那便如此,从此之后,望先生勿悔今日。

钟阑挑了挑眉梢。

不会的。

狂喜吞噬了周奕。

他从未如此渴望看一人歇斯底里疯狂。

闻姚从屋里出来时面无表情,似乎在压抑汹涌的情绪。他一路从钟阑的院落穿过西门回自己的院落,一路神情恍惚,气极了,却又在极度愤怒中生出了焦躁的笑意。

吴庸本打算上去叫住他,但他的脸色太吓人了,吴庸和一众宫人都不敢吭声。

周奕望着一众宫人恐惧的模样,以及闻姚那几乎因为愤怒而失去神志的模样,心里阴暗的沼泽里滋生出怒长的鬼藤,他们吸食着嫉妒、狂喜、得逞的得意,几乎让周奕喘不过气了。

一墙之隔,西院。

闻姚回到屋内,终于不用压抑自己的表情。他单手撑着墙,脸上露出了比周奕更狂妄的笑容。

我想要知道李微松的踪迹。

周奕对钟阑的单刀直入毫不奇怪:朕的确可以告诉你。但以先生现在的身体情况,知道了他的踪迹也无用,您并没有战斗力。

钟阑抿住下唇,冷冷看着他。

周奕亲自端着热粥,坐到他床边,一边吹凉,一边尝试喂他:先生,好生将自己的身子养好,不然朕会心疼的。

他的动作笨拙且霸道。瓷勺磕碰在钟阑的牙齿上,让他眉头微皱。

吃完了粥,周奕很满意地让宫人把碗和盘子撤走,自己自顾自地坐到他身旁。

周奕,你现在在我这里不受信任。你可以向李微松那边倾倒,也可以向我这边倾倒,正如你自己说的,你想怎么做都在一念之间。钟阑说,我付出了代价,你呢?

周奕抬手摸了摸他额前的散发:你如今还打不过李微松,身边不仅没有闻姚保护,反而还要担心闻姚恼羞成怒的复仇。先生,你如今没条件与我谈判。

钟阑瞳孔紧缩。

周奕丝毫不在意他的表情,眯着眼,视线粘腻,仿佛可以让人窒息:先生,你得清楚自己的处境。

果然,这就是他的计划。

如今只有朕的垂帘才能让你有立锥之地,周奕无限深情,你只有朕了。往后没有朕,你又如何活下去?

头疼会恢复的。

但全盛的你与李微松也只不过能打个平手,周奕眯眼笑,退一步,就算你胜了,你在这个世界又如何立足?那时遍体鳞伤的你遇上复仇的闻姚会怎样?

钟阑不怒反笑。

他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所以,先生只有朕了不是吗?周奕循循善诱,朕不仅会让你活下去,还会给你更好的生活。若你从今往后一心辅佐朕,待朕杀了闻姚统一天下,便会让你做世上最尊贵的闲散富人。这不就是你最初想要的生活吗?

钟阑垂下眼帘,似乎被说动了。

周奕将他扶平:先睡一会儿吧,你的头疼还没好。

他心满意得地离去。背后,钟阑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神无与伦比地冰冷。

他有了一个主意。

闻姚一直都没接到钟阑的消息。他时不时怀疑,是不是钟阑的暗示太隐晦了,自己错漏了。

吴庸悄悄进来,凑近了说:陛下,今日先生有些奇怪。他对周奕太过热切了。

闻姚一顿:怎么?

他故意说着,想要看燕国君坐上皇位的样子。周奕无比高兴,直接命人花大价钱将主殿的宝座从燕国京城运来。

这是为何?闻姚皱眉。

先生还对燕国君说,他打算将自己记得的剧情默写出来,今后会辅佐燕国君的统一霸业。吴庸说着,眼眶都红了,先生,他怎么能这样。

闻姚在原地沉默良久,忽地,一道光闪过头脑。

不,他神情恍惚,然后勾起一抹笑,有好戏看了。

燕国皇位被运到东院正厅中。

钟阑环绕皇位慢慢踱了一圈。周奕刚下朝,坐在皇位上,优哉游哉地问:如何?

的确,很配你。钟阑淡淡道,从今往后,在我的帮助下你能知道后续事件,统一霸业不足一提。

周奕眼中全是狂热:先生,早日到朕身边该多好。你想要的,朕都能给你。

钟阑浅笑,勾起他的下巴:是啊。

指腹轻轻摩挲那一寸肌肤。钟阑半眯眼,浅笑,背着光身周似乎有一圈圣光。

周奕怔怔。他哪里看到过钟阑这般浅笑从容的模样,魂儿飞到天外,嘴唇颤抖,视线紧紧盯着钟阑的脸,呼吸急促发抖。

远处。

李微松死死攥紧拳头:瞧那模样。你是真的在骗钟阑吗?

他是真的产生了疑心。

周奕的表现是骗不了人的。那眼神,李微松确信,钟阑只要勾勾手,周奕就会和哈巴狗似的舔上去。

该死,他不会要两面倒吧?

然而,比两面倒更严重的是其他事情。

李微松眼前忽然浮现当年自己站在皇位旁,看他登基的模样。

我将未来的事件写给你看,这样一路争霸都会顺利。

你称霸后,我需要自主权力。

等等,钟阑此时难道不是取代了他的位置吗?

不,也许不是取代。

周奕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这样的钟阑。

而自己,只是他迫不得已的短期替代物而已。

纵然李微松没有多余的意思,他的自尊心都不允许自己成为其他人的替代品。他眼睛瞪得老大,大片的眼白在空气中与干涩的冷气接触,泛红,颤抖。

我终究只是他的替代物?

他在恍惚中甚至忘记维持潜行,弄出了些许动静。

闻姚靠在远处的树下,望着那道身影,摇摇头。

这感觉,他可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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