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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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拉,弗利斯好歹是我们乐团的资金提供者, 你说话应该看看场合, 委婉一点。

我没有错!莎拉大声反驳他, 弗利斯就是个混蛋!

说着,她看向钟应,寻求支援,小应, 告诉我,那把琵琶有多珍贵?

钟应收起报纸, 立刻回答道:它是唐代制成的弹拨乐器, 已经有一千多年历史了。

一千多年, 鲍勃。

莎拉声音痛心疾首,维奥当小提琴拍出两千万美金,它也只是1741年的乐器,才不到三百年。一千年啊,鲍勃!

鲍勃一边心疼乐器,一边心疼金主,纠结的妥协道:好吧,一千年!该死的一千年!

我不管了,让弗利斯自己去解决那些讨厌的记者吧。

等团长离开,钟应才悄悄拿着报纸,好奇的问道:张姐,你觉得弗利斯会怎么办?

莎拉回答道:谁知道呢?也许他会开个新闻发布会。

事实证明,莎拉真的非常了解弗利斯。

乐报报纸发售当天晚上,这位有钱的商人就召开了一场隆重的新闻发布会,如同作秀一般亲自登台。

朋友们,我不知道莎拉对我有什么误会

他神情郑重,语气悲伤,但我保证,我绝不是什么钱多得没处烧的恶棍,我是一个好人。

我拍下那把琵琶,并不是为了毁掉它,而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毛特豪森集中营解放纪念日,做出我应有的贡献。

无论我是作为一个犹太人、还是作为一个奥地利人,我都会永远记住这个伟大又幸运的日子。

所以,我将邀请奥地利最优秀的乐团,用这把唐代琵琶,为集中营解放76周年,奏响哀悼曲。

弗利斯的话,原封不动印在了报纸上,仿佛是他和莎拉的对话。

钟应翻开奥地利的乐报,就像在看奥地利人的连续剧,精彩不断,还能连上剧情。

为什么他要用琵琶给集中营解放演奏?

钟应诧异无比的问师父,他是民乐爱好者吗?

也许只是他的一个借口。樊成云翻看报纸,他一直在想办法再联系弗利斯,但这位商人仿佛知道他会寻求别的途径,竟然完全拒绝了全部的会面。

报纸上关于毛特豪森集中营的讨论,远远超过唐代琵琶。

因为那是奥地利人的历史伤痛,超过二十万的犹太人和无家可归的人,都被残忍的抓了进去,多数失去了生命。

无论是纪念解放,还是旧事重提,都泛着悲伤与沉痛。

他叹息着放下报纸,看着钟应。

这个人的想法,不能用常理推断,我甚至觉得,他可能并不认识我,才会说出听过我在日本举办过音乐会的话。

钟应也这么觉得。

因为师父并没有在日本举办过音乐会,弗利斯却说得十分肯定。

钟应和樊成云已经不指望能够从弗利斯身上获得消息。

但莎拉无比高兴,给他们打来了电话。

太好了,弗利斯竟然真的回心转意了。

她保证道,只要他将琵琶送到乐团来,我会立刻通知两位。

莎拉语气非常乐观,钟应却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容易。

毫无疑问,奥地利最优秀的乐团,必定艺术乐团。

可弗利斯的态度,怎么想都不像按照常理出牌的慈善家。

果然,第四天,钟应再翻开乐报,看到了维也纳连续剧的后续。

弗利斯与奥地利最优秀的乐团维也纳之春的团长,亲切握手。

照片清楚明晰的刊登在报纸上,还写出了他叮嘱维也纳之春,一定要为琵琶挑选合适演奏者的殷切期望。

钟应的报纸还没读完,就听到了莎拉高亢的怒吼

那不可能!

莎拉大声质疑,维也纳之春不过是成立区区四十年的小乐团,凭什么被称为奥地利最伟大的乐团?!

鲍勃同样气愤,我就说你不要得罪弗利斯!他肯定怀恨在心,故意要这么做,这是对我们的侮辱!

两位团长的话,瞬间得到了全体排练成员的认同。

团长,我们不能忍受弗利斯的胡乱吹捧,艺术乐团才是奥地利最优秀的乐团。

我要去和维也纳之春决斗!他们的小提琴手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怎么可能比我更优秀。

要知道,当初维也纳之春给我发出邀请,我根本看都不看一眼,我不允许他们自称奥地利最优秀的乐团!

钟应没想到,会见到整个乐团群情激愤的样子。

他和师父安安静静坐在台下,看到的不是乐团排练,而是乐团起义。

师父,这怎么回事?

钟应对艺术乐团知之甚少,求助身边人生经验丰富的导师。

樊成云听他们吵吵嚷嚷,思考片刻,说道:艺术乐团跟维也纳之春有矛盾。

钟应点点头,表示自己看得出来。

樊成云皱着眉,又说,这矛盾还不小。

钟应惊讶的看向师父,怀疑师父也不知道。

不如我们问问?钟应提议。

樊成云点点头,扬声问道:莎拉,你们和维也纳之春熟悉吗?

那当然!

莎拉掷地有声,表情铿锵坚毅,声音响彻音乐厅

我们获得奥地利音乐剧院奖的次数,远远超过维也纳之春,我们才是奥地利最伟大的乐团!

钟应听出来了,矛盾确实不小。

一句熟不熟的问话,都被莎拉抬出奖项自证,狠狠踩踏维也纳之春,足见弗利斯这一招的精准狠辣。

之前出于礼貌帮忙的乐团,已经燃起了熊熊怒火。

他们甚至排练不下去了,成员都在等待着团长和副团长为他们的荣誉出头,纠正弗利斯和乐报的错误观点。

琵琶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必须是奥地利最优秀的乐团。

钟应待在维也纳,每天翻开乐报,都能感受到这个国度对音乐的认真和热情。

最优秀的Top 1称号,竟然不仅仅是艺术乐团的痛点,还是音乐协会、音乐学院轮番上阵讨论的热点。

他们在报纸上,根据弗利斯自行敲定奥地利音乐王座的行为,学术的讨论商人是否在用金钱腐蚀艺术,用金钱潜移默化高贵的音乐。

每一天,钟应都能在报纸上看到连续剧的高潮迭起,感受维也纳热闹的人文气息。

他无数次看到熟悉的乐评人,逐个列出艺术乐团和维也纳之春的优劣,认认真真的评选着心目中最优秀。

暗潮汹涌的一场混战,再也没有人关心什么琵琶。

都在争论高贵的音乐究竟由谁来评判。

钟应思考片刻,问道:师父,我去跟弗利斯谈谈?

怎么谈?樊成云完全不赞同,现在他好像一个柴火垛,你敢去找他,他就敢拿你点火。

师父说得有道理,就凭乐报上唇枪舌剑的明争暗夺,他都能感受到背后的推波助澜,不断挑起音乐人的关注,并且愈演愈烈。

恐怕弗利斯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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