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1 / 2)
嘘岑远连忙道:洛姐姐,是我。
那宫女定睛一看:二殿下?晏公子?你们怎么
岑远问:母妃人还在后院?父皇呢?
宫女瞅了眼后院的方向,轻声道:蒋昭仪还在后院赏月,陛下早就歇下了。
闻言,岑远点点头,便拽着晏暄堂而皇之地朝后院走去。
果不其然,蒋昭仪一见他们两人,就满面讶异:你们怎么来啦?
晏暄规规矩矩地喊了声昭仪,岑远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径直从果盘挑了颗葡萄,道:来找母妃吃元宵。
蒋昭仪嗔道:元宵哪儿不能吃,偏来我这。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喊来了人,嘱咐她们去煮两碗元宵来,也没问为何这个点晏暄也会在宫里。
不多时,热腾腾的元宵就被煮好送来,蒋昭仪叮嘱道:陛下在寝殿睡着,你们小声点。
岑远呼呼地吹着元宵,嗯了两声。
花好月圆,四方祥和。
蒋昭仪捧着热茶,看他们吃得急,忙道慢点,一边忽地回忆起什么,会心地笑了一声。
母妃想到什么了?岑远问。
此时还未到杏花开的时节,院子里的几颗杏花树都还光秃秃的,只有枝丫上挂着些雪。
然而细雪在飘落之时恰好被四周的灯光映照,在黑夜中竟也依稀呈现出嫩粉,就好像下了场杏花雨。
蒋昭仪靠向贵妃榻,仰首望着圆月,回忆道:想到我同你父皇初见的时候。
那年也是上元,陛下南巡,正巧路径丹林县。那时我同阿娘、也就是你外祖母,正好在那游玩,一起出去放风筝时,就遇见了陛下。
一回忆起过去的事,蒋昭仪仿佛又变回少女时的模样,面色羞赧,微微沁出绯红。
饶是江南人杰地灵,也未曾有过陛下那般的人物。但我不过只是一届商贾人家的子女,自诩没有资格去飞上枝头当凤凰,可没想到,陛下竟然派了人来,邀我与他一同登画舫游玩,看灯赏月。
蒋昭仪一番回忆情真意切,然而另一头
岑远吃着自己的还不满意,伸长脖子去看晏暄勺里元宵的馅,惊道:你这居然是芝麻的?
晏暄点点头,侧首望向他的碗:你的不是?
我的是肉馅的!岑远连忙将勺里吃了一半的元宵给对方看,一边忿忿说道:我也想吃甜的。
晏暄眨了眨眼,想也没想就把面前的碗往旁边推了过去:这些给你。
岑远自是心满意足,摩拳擦掌正要下勺,无意间扭头时却见晏暄默默地接过了他递过去的碗,正微垂着眸,长睫随着眨眼的动作如玉蝶振翅,一副让人不由怜惜的可怜劲儿。
霎那间,他心头就是一软,舀了颗元宵吹了两下,反而将勺送到晏暄嘴边。
晏暄被突然出现在唇上的触感一惊,抬眸看向对方,那贴着他唇边的勺旋即逼入唇缝。
晏暄没了法子,只能张口将那颗元宵吃了进去。
蒋昭仪看他们俩一打一闹,长叹声气:我同你们说这些做什么。
闻言,岑远立刻就将注意力转了个弯:母妃,我们都听着呢,您说您和父皇一见钟情了。
蒋昭仪总觉得,这明明是句挺旖旎的话,从自己这亲生儿子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好像多了些古怪似的。
她一腔兴致都被打乱,便不欲再说了,然而岑远却问:母妃,江南的姑娘都和您一样貌美吗?
蒋昭仪伸手在他脑袋上点了一下:还未出宫开府,就开始惦记着外头的姑娘了。
岑远嘿嘿笑了两声,顺势往一旁瞥了眼,忽然勾住晏暄的脖子:那母妃您就说,会有比我们小将军长得好看的吗?
晏暄:
蒋昭仪蓦地一愣,紧接着便以帕掩面,轻笑起来:哪能这么比呀。
岑远义正言辞地道:之前出宫时,我见长安城里的姑娘,可都没有我们小将军长得好看。
而等再看向晏暄的时候,细小雪花飘落在两人之间,他静了一瞬,而后突然上手,捏了捏对方的耳朵:小将军,你耳朵红了。
岑远从回忆中抽身,一眼看见蒋昭仪一脸颇具深意的笑,连忙说道:如若不是父皇莫名其妙赐婚,我与他又怎会
除却上一世的恩恩怨怨,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不过就是觉得晏暄长相非凡、看着讨人喜欢,可又不代表他对晏暄就有着情感上的遐想。
一见钟情固然令人欣羡,可反观他与晏暄,如若彼此有情,早该能生出情愫,又怎会等到现在。
他们现在不过是被绑在一条船上的人罢。
只是偶尔
岑远心想
兴许是因为最近与晏暄同伴的时间远超上辈子,以至于他一转头,就能看到自己熟悉的小将军站在身旁;又或许是因为他曾一个人踽踽独行许久,走过了一条孤单且无法回头的独木桥,最终还是落入深渊
于是偶尔有些时候,就像那日去余津楼吃饭,吃到一半他感觉困意袭来,竟不自觉地靠在晏暄肩头睡着了一般,他会觉得
即便他未来都不得不留守于冰冷的牢笼之内,这人好像永远都可以在他身边,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或顾虑,只是听他所言,知他所想。
然后伴其左右。
酉时宫门闭,就是岑远再不愿,也只能出宫,回到自己府中。
他踏入大门,本是直接往自己卧房走去,然而没走几步就脚步一旋,转向了正厅方向。
但正厅中并没有他要寻找的人。
晏大人还没回来?
岑远刚问出口,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晏暄这几日忙得总不见人影,没回来才是正常。
谁知管家却道:回殿下,晏大人方才回来过,后来又出门了。
回来过?岑远一愣,去哪儿了?
似乎往军营去了,说是让您先用晚膳,他马上就会回来。
大晚上的去军营?
岑远只捕捉到前半句,便眉梢微挑,望了眼大门的方向,手指下意识地往挂在腰间的玉佩上摩挲了两下。
怎么就偏偏是今天
管家看着他的脸色渐沉,小心翼翼问道:殿下,那这晚膳您准备在哪儿用?
原先这府里只有岑远一个人的时候,他都是在卧房食用,但自晏暄住进来之后,倒是让这正厅派上了些用处。
岑远道:就放正厅吧。
大概是因为担心宫里的情况,他这一顿晚膳是用得食不知味,也不知吃了些什么。等回到卧房,更是做什么都状况百出,连好好放在桌上的灯盏都能被他碰落到地上。
守在屋外的娄元白听见声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忙问:殿下,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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