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本买卖(2 / 2)
他卖米粉,就一个原则,质量取胜。
这可是有一年,看完中华小当家等诸多美食番后,苦思冥想出来的菜谱,当时不知道征服了多少人,能在这里派上用场也不错。
给炉子添点儿炭,轻轻搅动,也不管眼前诸人的纠结,继续等他需要等的客人,总有不差钱儿又好新鲜之人的存在。
时砚淡定的很。
周家酒楼门口,几人和县令家的小公子有说有笑,小二恭敬的站在门口往里迎人,熟练的说着奉承话儿:“刘公子,盈盈姑娘已经在三楼包厢里等着了,赵大公子希望您能满意。”
同行的几人都知道,赵家小公子流连花丛,沉迷美色,为了盈盈姑娘一掷千金,这事儿在整个县城不是什么秘密。
年轻人贪花好色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问题就出在,这盈盈姑娘是县令家公子先看上的,而这赵小公子为了女色,狗胆包天,竟然和县令公子对着干。
导致的结果就是赵家生意受到重创,他家老爷子气的躺在炕上两个月起不来身。
赵大公子为了平息县令公子的怒火,直接命人打断了弟弟的一条腿,连夜让人送回乡下老家躲灾去了,又花重金给盈盈姑娘赎身,将人想办法送给县令公子,请对方息怒。
彻底表明了赵家服软的态度。
今天就是县令公子享受他胜利果实的时候。
旁边跟着的几人,有赵家的说客,有县令公子的友人,成色比较复杂,闻言均满意的点头,觉得今天县令公子带走盈盈姑娘,这事儿就翻篇儿了。
谁知县令公子在听了小二的话后,突然皱着鼻子,不确定道:“今日酒楼可是出了什么新菜色?”
小二笑着摇头:“咱们周家酒楼的大师傅每两月出一道新菜,明儿才是出新菜的日子呢!”
县令公子继续吸鼻子问身边的友人:“子曰兄可是闻到一股特殊的,诱人的,比盈盈姑娘更叫人心痒难耐的,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尝一口的香味?”
被称为子曰兄的人也迟疑的点头,看一圈儿周围同行之人后,指着街头的一个方向道:“好像是那边儿传来的。”
说着又长长地吸一口,闭着眼睛脸上露出迷之微笑:“真香啊,前所未有之香,盈盈姑娘与之相比,彻底沦为庸脂俗粉!”
说着喉头忍不住吞咽两下。
“不,若是能有幸一尝此味,从此不见盈盈姑娘又何妨?”
若是放往日,或许会有人觉得说这话之人有病,可放在这会儿,就连周家酒楼的掌柜也站在门口,不由自主的点头认可。
其实不止这几人,几乎半条街的人都在为这个味道着迷。
于是县令公子一行人便果断的抛弃了前几日还争的头破血流的盈盈姑娘,顺从自己的心意,一路顺着这霸道的味道寻到了大碗米粉门口。
这几位可是在百安县横着走的人物,才不在乎前头聚了一堆人都在干什么,在他们看来,这些人只有一个作用,就是挡住他们追寻美味之路的作用!
县令公子下巴一扬,有的是人抢着为他开路,等人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时砚面前时,又忍不住深深地吸一口空气中散发的浓浓的香气。
原本不饿的人,肚子瞬间咕噜噜响起来。
这可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大步往里一跨,手一挥,便有人替他道:“将你家的招牌菜给爷上一桌!速度要快!”
刘二伯人已经傻了,他这辈子就没见过一次性几十两的米粉生意,手脚不知如何使唤,嘴巴也不知道如何发音,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越是想让他看起来争气点儿,身体越是和想法背道而驰。
时砚很好脾气的提醒已经坐在里面的几人:“咱们家这是米粉店,上等米粉,一碗八两,今儿只准备了三样儿米粉,味道各有千秋,不知几位想要何种口味的?”
说着示意刘二伯将门口的价码牌子拿进去给几人看。
几人挥霍无度又不代表他们傻,八两银子什么概念?刚刚几人来时路过的周家酒楼,一顿上好的席面,也不过六两银子罢了。
里面包含八荤八素外加瓜果点心和一壶上好的米酒。
包含酒楼的服务和上好的包厢环境。
而八两银子在这里能有什么?
这些公子哥儿坐满了整整三桌,一桌四人,每人点一碗的话,就是整整九十六两的银子!
这其中有些公子哥儿家里给的月例银子,都不够吃一碗米粉的!
这像话吗?
显然不像话!
可他就是赤/裸/裸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但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这会儿闻着充斥在周身的美妙味道,感觉腿脚都不会走路了,只能憋屈咬牙对时砚恶狠狠道:“若是让小爷们发现,你这米粉不值八两银子,哼!”
时砚一点儿不怵,还很好心的给这些人建议:“我家米粉量大,正常一人一碗足矣!诸位第一次来,不若先每样来四碗尝尝味儿。”刚好,这锅汤也用完了。
至于尝过之后,大概就要头疼每月如何才能攒钱吃一碗米粉了吧?
时砚不是很负责任的想。
无视了眼睛都直了也不愿意离开,又不愿意进店花钱的诸人,直接将汤锅端进厨房,又是一通忙活,经过独家秘制,十二碗让人忍不住分泌口水的米粉出炉。
每桌中间摆着四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大碗米粉,每人眼前一个正常小碗,时砚和刘二伯上完菜后,直接拎了一把椅子放在店门口,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
对一旁发呆的刘二伯道:“行了,将咱们的歇业牌子挂出来,今儿生意就做到这儿吧!”
刘二伯心里不停的想着“九十六两!九十六两!十二碗米粉九十六两!天哪我一定在做梦,这是金子做的米粉吗?”
完全丧失了独立思考能力,时砚怎么说就怎么做。
等歇业牌子摆出来后,才恍神儿道:“准备好的菜怎么办?”
时砚:“送人。”
刘二伯又要跳起来了!
这怎么能送人呢?瞧瞧里面几位公子哥儿的吃相,就知道他们有多喜欢自家的米粉!
有钱公子哥儿都喜欢的,一碗能卖八两银子的米粉,怎么能直接送人呢?这不是给人送白花花的银子吗?
心痛!
时砚也不解释,对守在门口或是看热闹,或是等着时砚认清现实降价,或是等着里面几位公子哥儿大发雷霆,让时砚倒霉的众人道:“今儿不营业了,诸位明儿请早吧!”
刘二伯心想,请早的意思,是日上三竿之后。
可这些人是轻易能离开的吗?都这时候了,谁不想知道里面那几位一看就不好惹的人到底会不会给时砚九十六两银子?
这可是整整九十六两!
要知道这条街上做米粉生意的店铺,百分之九十的人,一年到头都挣不了九十六两,时砚一开张就到手了,凭什么呀?
谁心里能服气?
这事儿不用里面几位说,只看他们的吃相就能明白一二。
县令公子往自个儿碗里扒拉最后一口酸辣米粉,忍不住打个饱嗝儿,恶狠狠的对旁边的子曰兄道:“我的,放着我来!你喜欢的那个钱大家的笔洗归你了!”
子曰兄毫不相让,上手抱着碗往自己跟前拽:“钱大家的笔洗有价无市,出手够你吃一年的米粉,放手,这口让我来,我不要你的笔洗!”
这么好吃的东西,简直不敢相信还能吃到第二次,万一没有下一次了呢?这次一定要吃够本儿!
这是什么神仙米粉,竟然吃出了幸福的味道!幸福的人想要落泪!
欲罢不能!
等这些人连碗里最后一滴汤都喝干净,幸福的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出神的时候,时砚走进厨房,将一早准备好的五文钱米粉连汤带粉一股脑儿打包好,笑眯眯的放到几人眼前。
好大一包。
在诸人迷茫的神情中,时砚解释道:“是一早准备好要卖的米粉,别有一番风味,几位是小店开张第一批客人,便送与诸位,请诸位带回家尝尝鲜。”
这些人吃过了八两银子的米粉,再也看不上五文钱的米粉了,但一想这家店即使五文钱的,说不定也比旁处好吃,带回去给身边的下人尝尝鲜也是使得的。
御下之术,恩威并施,不外如是。
便没有拒绝。
这次是县令公子最先开口,神情非常认真:“你,很不错,叫什么?”
时砚:“在下姓许,家中行五。”
县令公子:“许五老板。”
时砚:行吧,许五就许五,才几天功夫啊,苗二家的,苗大爷,许老五,东家,许时砚,称呼不要太多,再多一个也无妨。
县令公子深深看了时砚一眼,放下了一百两的银票,让人带着打包好的米粉,一群汉子一脸幸福,满脸梦幻的离开了。
等人离开,围在周围的人群瞬间哗然。
“竟然真的给银子了!那可是一百两!一百两!就几碗米粉而已,凭什么?”
“凭什么?”三字在众人心中牢牢扎根。
不到一炷□□夫,许老五新开的米粉铺子一碗米粉八两银子的事情便在这条街上传开了,然而消息并未止步于这条街……
而时砚人呢?
他带着刘二伯,赶着牛车,遛遛哒哒的往家走,此时日头正当头,距离大碗米粉开张不过一个时辰功夫。
刘二伯恍恍惚惚,脚底打飘,感觉一切都很不真实。
而时砚,则将早就打包好的米粉递到姗姗来迟的狐朋狗友手里:“今儿生意还成,早早地歇了,这是说好了给你们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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