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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宇翔说着,眸光不自觉流露出些许怀恋:尤其那双眼睛,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温文轩蹙眉:爸!

听到温文轩的呼喊,温宇翔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语的不妥。

他眉头蹙了蹙,不太喜欢受人限制的感觉:我的意思是,我确定,温雁晚就是我和那个女人的儿子,和文轩的腺体绝对可以匹配。

刘欣柔面色不太好看,但到底没说温宇翔什么,只是提议:以防万一,明天还是去医院做个DNA检测吧。

她的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说出的语句却歹毒得令人脊背发凉:事关文轩的生命,我们必须,确保百分之百的成功,一点马虎都要不得。

衣冠楚楚的一家人,在深夜探讨着如何将房间里少年的腺体割下来,安在自己儿子的后颈上,像是在探讨一件物品。

完完全全,不把人当人看。

一墙之隔,温雁晚躺在熟悉而柔软的床铺上,浑身发颤。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精心饲养的牲畜,这张床,就是他的窝棚,只等着他肉质长好,便将可以将他推入屠宰场,将他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割下来。

喂给他的亲生父亲,喂给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喂给那吃人的一家。

冷静,冷静,冷静

温雁晚紧蹙眉,紧捂着自己痉挛的胃部,张大嘴,深深地呼吸着,如同溺水的人般痛苦,疼得面色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后背也冰凉一片。

前世的种种如同梦魇,外婆的离世,他人的欺辱,简凡星的遇害,潮生的悲惨结局,以及最后,他的死亡。

一切的一切,在与杀害他的凶手见面的一瞬间,尽数侵蚀了温雁晚已经破碎过一次的心。

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下来。

温雁晚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在内心极力安抚自己。

外婆的病已经治好了,她还可以陪自己许久许久,可以快乐地活许久许久;他还有了朋友,拥有了许多关心他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拥有了潮生。

他已经拥有了一切。

他再也不是孤单一人,再会像上辈子那样一无所有了。

再也不会,失去了。

颤抖着指尖打开手机,拓印在视网膜之上的,是两道亲密依偎在一起的、正在酣睡的少年的背影,此时却成为这片黑暗之中,唯一的光。

就这么亮着,将它放在了胸口,像是在自己心中点亮了一盏灯。

温雁晚指尖紧攥着手机,再一次,紧紧闭上了眼。

潮生,潮生,潮生

潮生。

第82章 前尘威胁好想

温雁晚在温家足足住了半个月,而这半个月的时间,彻底推翻了温文轩对温雁晚初见时的轻蔑与不屑。

回到温家的第二天,温宇翔就将温雁晚带去公司,叫了总裁和高管,为他安排了一个简单的职务。

上辈子,温宇翔也是这么做的,于是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温家的私生子二少由于未知的原因,被找回了温家。

豪门多恩怨,尤其是温雁晚年纪已经不小了,此时忽然被接回家,甚至直接空降了公司,外人难免猜测,是不是温家继承人的事情,又有什么新的变动。

更何况,温家大少身体不好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若是温宇翔真有什么别的打算,也不难理解。

也是由于这一点,刚开始的时候,公司里的职员对待温雁晚毕恭毕敬,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个未来太子爷,断送了自己的程。但快,众人就发现,他们的猜测似是有些偏差。

温雁晚虽空降公司,但接触到的事务却比他们的实习生还不如,再加上温雁晚初入社会,又高三辍学,不仅没有一点工作经验,学识和眼界也极为匮乏,即使是最简单的事务,也做得手忙脚乱。

若是温宇翔真心为温雁晚好,此时安排专业人士一点点地教,温雁晚也不至于把工作做成这样,但温宇翔除了私下安慰几句,再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几乎将温雁晚放养在了公司,也使温雁晚的工作生涯愈发难熬。

就像是,故意的。

故意以此,打击温雁晚的自信,看着温雁晚艰难地摸爬滚打,苦苦求生,分明贵为二少,却受尽折辱。

如同观赏一只,被精心圈养的牲畜临死最后的演出。

有些人聪明,看得明白,虽不知道温宇翔这么做的原因,但他们并不介意,在温雁晚痛苦的求生路上再添难题,好在温宇翔面挂个名,刷一下存在感。

于是,温雁晚本就困苦的生活,愈发艰难,心中也愈是不甘,对温家的依赖,却也在无形之中逐渐加深。

这些是温雁晚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也是温家原本预料之中的事情。

但这一辈子,一切都不一样了。

夜晚,温家书房。

温宇翔正在与公司方面通话,温文轩则静候在沙发上。

他姿态端正,身形瘦削,面色是常年病痛导致的不正常的白,此时正因焦虑,看起来愈发虚弱,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也僵硬地交握在一起。

电话对面,那人似乎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温宇翔的表情有些许奇异。

你的意思是,温雁晚这次产品销售的计划方案,做得还挺好?

不管怎么说,温雁晚到底是温宇翔的亲生儿子,温宇翔对温雁晚,除了觊觎他的腺体,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若是温雁晚在公司表现不好,那就算他倒霉,活该给温家看笑话;若是表现得好,就当是一个免费劳动力好了。

当然,后者并不在温宇翔开始的考虑范围内。也是因为这,温雁晚现在的表现,着实超出了温宇翔的预料。

在温宇翔看不见的地方,温文轩原本交握的双手,陡然攥紧。

这样类似的话,温文轩这半个月以来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温雁晚在温宇翔心中,一直都只是他未来腺体的容器,是温家圈养的牲畜,连人都算不上。

可现在,这只牲畜不仅吸引了温宇翔的注意,甚至隐隐爬到了他的头上。

要知道,温家的公司,连他都还没有进去过!

通话结束,温宇翔拉开抽屉,随手点燃一根雪茄。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文轩深深呼吸两下,他望着烟雾缭绕中的温宇翔,扯开嘴角:爸,你会帮我拿到温雁晚的腺体的,对吗?

温宇翔眉头蹙了蹙,这个问题,他最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心里隐隐不耐,但考虑到温文轩的身体情况,他仍是尽量温和。

当然了,文轩,这件事情我们不是在一开始就说好了吗?

一开始说好了,谁又能保证,今后都不会发生变化?

温文轩呼吸隐隐急促,唇瓣微颤,眼皮因为紧张飞快跳了两下:爸,手术时间能再提一些吗?

他等不及了,真的等不及了。

温雁晚就像是一根尖利的鱼刺,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虽不伤及性命,却使每次吞咽,都恶心不已,让人无法忽视。

温文轩真切地,感受到了威胁。

手术的时间是医生定的,怎么能说提就提呢?身体没养好,要是做手术的时候,出现意外怎么办?

可是

文轩,温宇翔猝然打断他,眉峰紧锁着,彻底不耐,话我已经说得明白了,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他深吸一口雪茄,压压脾气,尽量温声:要听医生的话,知道吗?

温文轩指尖攥紧,又快松开,他沉默半晌,垂眸:我知道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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