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颓第六折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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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在怀疑他?”风茗有些惊讶,“虽然他因年老而常留京中,但也确实没有过多少经营。”

沈砚卿轻笑一声:“只是出于谨慎罢了,要说这件事无人指使,我可不信。”

“确实,在这时候给两王的部下火上浇油,显然是别有用心。”风茗也表示了赞同,“我有些担心,这会不会和……南城有关?”

“没有证据。”沈砚卿微微摇了摇头,“虽然这个猜测确实十分有趣。”

风茗径自蹙眉沉思着,一时不语。

沈砚卿自然看出了她的担忧与疑惑,却也并不多说什么。他无意识地用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似是在权衡着什么,良久从密信之中准确地抽出了一封递给了她。

风茗有些疑惑地接过密信看了起来,但只是粗略地扫过了几行,手便不自觉地握紧,攥得那纸张也皱了起来。

七月初七,城主旧疾复发,召三子蔚还于城中,代行城主诸事。自八月初迄今,不复见其人,南城跃跃然欲兴其事。

“半个月不曾出面,难道……”风茗低声喃喃,浑然不觉自己的尾音之中难掩颤抖之意。

“切勿慌乱,毕竟目前也只是……不见其人。”沈砚卿抬眼,目光沉静地与她对视着,斟酌了一番方才再次说道,“你那位执掌南城的叔父向来以谨慎为名,他既然仍旧按兵不动,必然是无法确认城主究竟情况如何。”

“我明白,只是……”风茗低声道,“父亲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总会有平衡被打破的一天。”

沈砚卿沉默半晌,方才道:“你且宽心,相比而言,恐怕城主的处境还不如此时的洛都商会危险。”

“我们……很危险?”风茗惊讶问道。

“上下挥霍无度,便掠之于民,民变在即,便掠之于商。”沈砚卿神情淡漠地笑了笑,“战争,可是要不少钱粮的。他们吃掉了易氏和谢氏,早就发现这样的大世族动不得太多。”

“先生看来是有应对之策了?”

“记得我此前交给廉贞的那幅画吗?”

“那幅画中可有什么玄机?”

“那幅画指引的,是长秋宫迫切在寻找的一件宝物。”沈砚卿兀自取过一旁的茶盏啜了一口,眸光悠悠地落在碧色的茶汤之上,“希望她能够发现,独孤氏这次介入崔府一案的真正缘由。”

风茗却是觉出了几分不寻常:“但先生又如何能笃定她不是和长秋宫一条心?——说起来,长秋宫难道还需要什么虚无缥缈的宝物来巩固地位么?”

沈砚卿轻声笑了笑,问道:“白虎主兵,驺虞主仁,这个传闻你应当听过。”

“似乎是中原一带的传说了,我只是略有听闻。”风茗思索了片刻,道,“与这个有关?”

“算是吧。不过更多的,是和元帝与四世家有关。”沈砚卿颔首,道,“传闻元帝昔年以白虎、驺虞的形象造出两块玉质兵符,白虎符调天下之兵,驺虞符解天下之兵。”

风茗笑道:“可这世上又岂会有这样的东西呢?元帝在时便罢,驾崩之后还有几人能听从命令?”

“这当然只是传闻,我想,驺虞符可解的,或许只是藩王在京中的兵,而白虎符……或许可以调动元帝豢养着自成一体的私军之类。”

“但……这与四世家又有何关联?”

沈砚卿忍俊不禁:“倘若你是元帝,会将它们做成完整的两块兵符么?”

“先生的意思是……”风茗一时沉吟,明白了他的意下所指——白虎符与驺虞符或许都被一分为二,交与了四世家之家主保管,“那么商会可曾调查出什么具体的下落?”

“这可太为难商会了。”沈砚卿笑道,“绣衣使查不出、长秋宫查不出的事情,我们又能查出几分?”

风茗一时默然,良久方道:“长秋宫寻找这些,是为了应对楚王与汝南王?”

“不错,楚王与汝南王的反叛,只不过是时间罢了。”沈砚卿将茶盏轻轻放下,“其实无论如何,洛都的动乱恐怕都在所难免,只不过玉符握在盟友的手中,总好过落入敌人之手。”

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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