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1 / 2)
顾小寒抹了把泪,回身在桌边坐下,眼睛却愤怒的瞪着里间紧闭的房门。
桑蕤暗暗叹了声,走上前再次的拍着他肩头劝慰:“此事我们都有错,但顾先生和大公子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再卷入这样的争斗中,想你这辈子都平安喜乐的活着,做个衣食无忧的富家翁……”
“所以他们帮我做了选择?他们凭什么帮我做选择?”他怒斥。
“小寒!”
顾小寒怒瞪他,气愤不再说话,目光再次转向里间,里面没有半点声音。
这段时间和那批护佑李衡的人在一起,侧击旁敲知道了许多当年洛王之事,更知道李衡之事。
知道他一直都继承洛王遗志,知道他心怀大周,知道他的步步退让和隐忍,可最后这一切换来的却只是周皇的猜忌和亲手布局废黜。
即便已是庶人,他还是为了大周筹谋算计,而周皇和陈王等人却始终不愿放他一条生路,才落得如今这般命悬一线的结局。
他为他感到不值、心痛,那样一个不仁不义之君,根本就不配坐在那样的位置之上。若是他能早生二十年,他绝不会让父亲去辅佐这样一位昏庸之君。
若是父亲还活着,知道他亲自教养,倾尽所有培养的学生如今落到这般境地,也一定会后悔的。
“小寒……”
“四哥,我想跟李公子去北境。”他出言打断桑蕤开口的劝说。
桑蕤从他望过来的眼神中看到了悲戚和坚定,似乎看到了一丝当年洛王的影子,劝阻的话咽了下去,但心中依旧不支持。
“若是大公子知道必然不应。”
“四哥若诚心想帮我瞒,大哥不会知道,李公子身边除了四哥没有大哥的人。”
桑蕤犹豫,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情。李衡去北境为何,不言自明。白狄联合南楚失败,八皇子回国后,白狄必然立即兴兵来犯。如今北境已进入凛冬,明年开春将有一仗要打,北境危险重重。
“待李公子醒来吧,若是他愿意带着你,四哥不拦着,若是他不应,我会通知大公子。”
“他不会不应。”顾小寒说的笃定。
午后,宛葭月醒来后立即过来看望李衡,桑蕤帮李衡行了一遍针,又喂了一碗汤药,情况稍有好转。
一连好几日,李衡都是昏迷状态,众人跟着提心吊胆,为了他的安全,客栈被强行的包了下来,里外都是黑衣护卫。
客栈掌柜和伙计每日战战兢兢地的伺候,不敢半分得罪。前前后后已经死了四五个人,这群人是他们小小客栈得罪不起的,甚至连报官的勇气都没有,只因怕人没到官府,脑袋先落了地。
李衡是在一个午后慢悠悠的转醒,迷糊的看到床边的椅子上一抹炎色,看不清脸,却已知道是宛葭月。
“你终于醒了。”伴随一声惊喜欢叫,人从椅子上跳起来扑到床边。
李衡这才看清宛葭月的面容,面色苍白消瘦,双目微肿,眼底一片乌青,两鬓的头发略显凌乱,整个人沧桑了几岁。
她平素最注重妆容,如今却是这般模样,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她应该一直担忧,吃睡不好。心疼的伸手想要去抚她瘦削的小脸,胳膊却使不上力,抬了一些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他张了张口想唤她名字,喉咙处干涩,像是有什么卡着,发不出声来。
“你要什么?是不是渴了,要喝水是吗?”见他张了张口,宛葭月立即的起身到旁边的暖炉上倒了杯热水过来。
自从他中毒昏迷,尤为的畏寒,里间已经点上了暖炉。
宛葭月将热水端到跟前,用小勺一点一点的喂他。
李衡抿了两小口润了润喉咙,觉得喉间通畅一些,有了些许力气。
“葭月。”声音细小如蚊蚋,“对不起。”
宛葭月愣了下:“你对不起什么,怎么胡言乱语了?”伸手探到他的额头上,还有些热,她扭头就冲门外叫道,“李郎醒来,快请顾四公子。”
外面一阵躁乱,但听夏桐一边小跑出去一边唤着顾四公子,同时里间的门被推开,顾小寒、温让和骆翼三人疾步走进来。
李衡瞧见顾小寒不由诧异,不禁怀疑自己昏迷了多久,怎么桑蕤和顾小寒都在这儿,顾小寒一张清秀的脸蛋清减不少。
见到他平安他也放心了。
须臾桑蕤进来,宛葭月立即的道:“顾四公子你快瞧瞧李郎怎么了,都说胡话了。”
桑蕤被她说的心中大惊,毒药伤心智是常有的事,立即的为李衡检查口眼,然后搭上脉搏。其他几人也都面露惊骇之色。
李衡眉头微蹙,哭笑不得,自己刚醒来,脑子刚清醒,怎么就被当成弱智了?
“我昏迷多久了?”声音很轻,但众人都听的清楚。
桑蕤检查一遍,听到李衡说话正常,放下心来,回道:“六日。”
“这么久。”身上用力想要坐起来,却只能微微小幅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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