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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醒看了眼他手里的剑,笑着问:“是不是觉得很趁手?”
沈重暄和孟醒的剑都是当年傅锁秋留下的欺霜剑,只是孟醒送去铁铺做了点改造,把赠给沈重暄的左手剑硬生生地改成了右手剑。
沈重暄低眼看着两人形貌类似的剑,忍不住耳尖一红,晕乎乎地点头:“趁手。”
孟醒一乐:“赶明儿为师自去锻一把新的,酌霜就让给晚真用。”
沈重暄:“?”
沈重暄这倒是真的愣了。
剑之于剑客,恨不得一生就这一把才好,孟醒虽然性格洒脱不羁,但也从来没有随意换剑的道理——现在竟然愿意把自己的成名之剑送给褚晚真?这是为什么?就因为褚晚真是他徒弟么?
沈重暄心尖尖又开始层层叠叠地泛酸,开口道:“...倒也不必做到这一步吧?”
“嗯?”孟醒无法理解他纠结的原因,还以为他是不满自己越俎代庖,替沈重暄献了宝,立刻改口,“你说得对,还是要你送比较好。”
沈重暄:“???”
师徒两人便都沉浸在自己的瞎想里,各自负剑,孟醒端着拂尘,一道走下山去。
临至山脚时,身后一声怒气冲冲的叫唤,沈重暄猜都懒得猜,回头果然正看见褚晚真飞奔的身影,活像乳燕投林一般撞进孟醒怀里。孟醒生怕沈重暄吃味,笑吟吟地一甩拂尘,不着痕迹地一推,褚晚真便撞在沈重暄肩上,沈重暄翻着白眼一挡,堪堪护住了险些摔倒的褚晚真。
褚晚真一开口便是一串骂:“沈重暄,你去云都敢不带我?”
她实则想骂孟醒,但她开不了这口,一是辈分不对,二是舍不得骂,她这会儿见到孟醒那张摄魂夺魄的脸就被迷得晕头转向,生怕说出的话都会情不自禁地撒娇邀宠。
沈重暄懒懒地掀开眼睑:“阿醒说是正事。”
孟醒叹了口气,他虽然猜到褚晚真可能会跟上来,但他的确也不希望褚晚真跟过去。
褚晚真扭头看向孟醒:“师父,真的不能带我吗?你们...你们不会是去百撷娇吧?”
孟醒:“...不,为人师表,这种事还是不方便的。”
褚晚真更加铁了心,立刻抱住孟醒胳膊,眼巴巴地求他:“那捎我一个呀,我比沈重暄还有钱呢。”
孟醒心里叫苦不迭,但面上沉静如水:“这次的确是正事,我和元元要去见燕还生。”
原本打定主意看戏的沈重暄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望向他:“燕还生?”
孟醒摸摸鼻尖,惭愧道:“其实是他约了为师...为师已经猜到一些事了,这次去,是为了抓住封琅。”
沈重暄万万没想到他的进展这么快,只能愣愣地重复:“封琅?”
“不错。这回封琳再也无法推脱了。”
沈重暄沉默好半天,才问:“你...你一直在找?”
褚晚真对他们的恩怨一无所知,但看两人一本正经的神色就知道不是善茬,一时颇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地问:“封琅很重要吗?”
“他本人并不重要。”孟醒也怕沈重暄生气自己瞒他这么久,语气比褚晚真还要小心翼翼,“元元你...你想带晚真吗?”
沈重暄一时只觉得好笑。
他的师父和师妹都这样眼巴巴地看着他,一个是叱咤江湖逍遥恣意的酩酊剑,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顺宁公主,这会儿看他的眼神竟然都是一般无二的小心翼翼。
他其实早就知道,孟醒不许他下山,多半是因为程子见。
尽管褚晚真信誓旦旦地担保程子见不可能逃出浮屠,但孟醒似乎对皇族毫无信任,总觉得程子见每时每刻都在觊觎着他家元元的项上人头。
沈重暄的确迫切地渴望着报仇,但他从知道这桩血仇开始,就没有一刻是寄希望于孟醒替他报仇雪恨的。
孟醒是这样仙风道骨的人,手上就不该沾染半点鲜血,只要把剑法教给他,余下的放他自己去做,这就是他心中孟醒应该有的最大的善心了。
但是孟醒比他本人还要急切。
沈重暄扫了两人一眼,无可奈何地一笑:“那就,一起去吧。”
褚晚真一声欢呼,险些蹦上三尺高,欢天喜地地搂住孟醒的胳膊,嬉笑道:“好耶,本殿也要去看看那封琅是个什么人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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