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伦萨(1 / 2)
洛伊走出条顿公墓的秘密花园,看到陆安迪的位置已经停在圣彼得广场上,给她挂了个电话:“西斯廷教堂的感觉如何?”
“金碧辉煌,令人眩晕!”陆安迪捧着自己的脑袋,看得脖子现在还在疼,“米开朗基罗的刚阳雄健之气冲击太大,拉斐尔的圣母又太温柔甜美。”
“那乌菲兹可能更适合你。”洛伊笑了笑,扫视一眼广场,“我想罗马城你应该已经逛得差不多了,带你去一个很少到的地方......你现在从前方三点钟的方向走过来,我的车停就在那里。”
陆安迪按照他的指引,在一个隐秘的拐角找到了那辆车。
他们从一个极少人的出口驶离梵蒂冈,陆安迪看到他看后视镜,心里灵犀一动:“你是不是又把保镖甩掉了?”
你怎么这么聪明?
“不用担心,他们很快就会跟上来。”
他们去了罗马城外的亚壁古道,这是一条古罗马时代修改的战略通道,两千年罗马军队镇压了斯巴达起义后,曾在这条路上沿途用十字架钉着6000名俘虏。如今这条古老的道路两旁荒草萋萋,那些见证过古老辉煌与残酷的残垣断壁随处可见,确实也别有一番风景。
路上果然少有人至,开始洛伊开得很慢,但来到一个偏僻路阔的地方,他却突然加速。
“坐好!”
这辆改装过的s65l amg果然性能超卓,在超过120码的车速下居然还能保持着车身稳定,陆安迪吓了一跳,跟着从后视镜中看到另一辆黑色奔驰追了上来。开始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经过两次险象环生的并车后,她才明白了:那辆车想撞他们!
幸亏洛伊技术一流,路边连着一片平坦的绿野也有足够的闪避空间,他蹙紧眉心,将油门踩到最大,闪避那辆不要命的飞车!
道路很荒芜,前面却出现了另外一辆白色宝马,他们呼啸而过的瞬间,听到了身后摩擦撞击的声音:那白色宝马被碰到了。
洛伊拧了拧眉头,却没有降速,因为那辆黑色奔驰很快就逼了上来,陆安迪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洛伊却镇定地切档、大幅度扭转方向盘、脚踩点刹、提手刹,瞬间做了一个漂亮的漂移。
黑色奔驰越过他们直冲了出去,去到大概50码,却突然凄厉地“吱”的一声,滑出了路边。跟着“卟”的一声,另一个后胎也爆了。
大概没有预想到这样的意外,黑色奔驰似乎犹豫了一瞬,跟着毫不留恋地重新启动,拖着两个被爆胎的后轮一溜烟走了。
洛伊把车停在那里,没有再轻举妄动,因为他看到保镖的两辆黑色奥迪已经迅速从后面上来。
“他们是不是喝了酒?”陆安迪惊魂未定地看向他,“你平时也是这么飙车的吗?”
虽然她不懂车,但看这技术和淡定的程度,绝对不是三两次能练得出来。
“偶尔。”洛伊掩住眼中的情绪,淡淡说,“男人有时需要速度和刺激来释放荷尔蒙。”
他真的不想吓到她,尤其是不想让她知道,这次其实不是一次意外。
他冒一点风险用自己做了一个饵,本意只是试探,没想到对方真的会这么快动手,看来已经到狗急跳墙的地步了。
两辆黑色奥迪开了上来,一前一后把s65l amg保护在中间,现在他们彻底安全了。
但并没有人敢掉以轻心,因为后面还有一辆来历不明、拥有□□的白色宝马。
洛伊静静等着,直到raymond的电话打过来。
“roy,那辆白色宝马上的人想见你。”他跟着补充,“是个女人,中国人。”
“她是谁?”
“不知道,但看她的安保,不会是个小人物。”
不需要自己这边出手,那边已经轻轻松松搞定,那样的距离和速度,两次一枪命中并击穿轮胎,恐怕要兵王级别的枪手才能做到。
洛伊挑了挑眉:“让她过来。”
有时危险和威胁只能靠直觉判断,他觉得对方没有恶意。
那辆白色宝马缓缓靠了上来,车窗中露出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的脸。女人摘下墨镜,脸很冷艳,年纪很轻,用一种颇有压迫感的目光审视他:“你姓洛?”
洛伊皱了皱眉:“我姓洛。”
这个女人知道他,但他并不认识她。
女人的目光似乎往他车内扫了一眼,却再也不发一言,重新带起墨镜,摇上车窗,白色宝马缓缓驶了过去。
陆安迪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一眼仿佛是落在自己身上。
洛伊冷静了几秒,换上骨传导无线耳机,那是一个绝对没有人可以监听的安全线路:“这个女人的身份要调查一下......还有,那些人是谁?”
“黑手党,第三世界移民,只是些不上台面的喽啰,应该不知道你是谁。”
因为这样,才容易伪装成一起低级意外,raymond停顿了足够长时间,给他一些缓冲,然后才说:“roy,我建议立刻启动应急预案,他们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再动手了。”
洛伊垂下眼睫,不想让身边的人看到他眼中的杀意与波光,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片刻之后,他缓缓才抬起眼眸,对陆安迪柔声说:“很抱歉,我恐怕不能陪你逛乌菲兹了。”
不仅是乌菲兹,而是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不应该见面了,他想她远离危险。
佛罗伦萨是个精致、深邃、厚重又非常商业化、游人拥挤的城市,不住上一段时间难以体会它真正的魅力。乌菲兹博物馆里收藏了文艺复兴教父美第奇家族的10万件藏品,波提切利的《春》里轻盈的脚步与飘逸细致的衣服褶皱,《维纳斯诞生》中女神从洁白的蚌贝冉冉而生,微带羞涩地掩着胸口,带着一抹无法言说的美丽与哀愁,无一不让她想起有着美丽卷发和褐色瞳孔的卓霖铃。达芬奇未出师时与老师韦罗基奥合作的《基督受洗》,主角约翰和基督像两个随处可见的村夫,画面一角的蓝衫天使却带着一种神秘的迷人气质,让她一瞬间体会到大师与匠人间的分别。
陆安迪在这里留下了很多时间,很多速写。
另一个待得最久的地方,是百花圣母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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