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1 / 2)
朱莹以前看过的各种狗血剧情瞬间涌上脑海。
难不成……她是王咏失散多年的亲妹妹什么的?王咏靠这个胎记认出了她?
朱莹赶紧停止了自己想象中的这狗血剧情。
她寻思着,再见到王咏,可以旁敲侧击问他一下。
但一连七天,朱莹都没有再见到王咏。
因为狱里饭菜不错,顿顿都有肉,她还把自己那风吹就能倒的身板补了补。
自己眼下的处境朱莹是看得再清楚不过了,原主往死里得罪贵妃,贵妃想弄死她。
脑子进水的皇帝为了保贵妃,连自己的子嗣都可以不要,也想弄死她。
她唯一能指望的金大腿——皇后又不得宠,还病了,所以皇后护不住她。
唯一有能力改变这个死局的,只有王咏。不然皇后为什么贿赂他?
王咏身为御马监掌印太监,又提督西厂多年,可谓是做到了宦官官位的极致。
论年纪和资历,他应该是配不上这些个官位的,这里面当然少不了皇帝的宠爱。
王咏不肯帮忙的话,她只有躺平等死这一条路可走。
现在朱莹无比希望她想象中的那出狗血剧变成事实,这样她绝对能苟出厂狱。
第八日的时候,王咏终于来厂狱巡视。
他身边没有带其他下人。
狱卒打开牢门大门后,伺候她的丫鬟得到王咏的眼神示意,都跟狱卒一起退了下去。
孤男寡女,呃,姑且算半个男吧,共处大牢,朱莹觉得这气氛有点奇怪。
王咏率先开口:“这几日娘娘在牢里住得可还习惯?”
朱莹道谢:“多亏了公公,一切都好。”
王咏嘴角翘了翘。
朱莹试图把话题往案件上扯:“不知西厂这些日子可查出了什么?”
王咏只道:“娘娘勿忧,西厂正在查着。请娘娘再忍耐一段时间,此事必有分晓。”
这明显搪塞的话,让朱莹也不好再问。
她转而道:“公公,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王咏背脊似乎在那一瞬间僵直了,他声音倒是没什么异样:“娘娘何出此言?”
朱莹本来也只是试探,便笑道:“觉得公公面善罢了。”
外边传来狱卒的声音:“厂臣公,提督大人求见。”
狱卒的声音成功岔开了朱莹的话题,王咏道了声“告辞”匆匆离去。
试探无果,朱莹有些泄气。
她思忖了好久,觉得自己若真是王咏亲戚啥的,他早该同自己相认了。
但自己若跟王咏毫无纠葛吧,他让东厂大狱这么优待自己,还拖延了上报给皇帝的查案时间,又有些解释不通。
难不成,是因为当宦官的心理有问题,想让她看到希望最后又失望,在精神上折磨她?
朱莹为自己的想象恶寒了一把,很快摒弃这想法。
她觉得最大的可能,应该是皇帝发现柳贵妃留下的证据太多了,为了给激愤的群臣一个交代,王咏必须得处理完所有的漏洞,所以才把查案日期拖延了这么久。
·
就在朱莹为自己小命担忧时,王咏正坐在西厂大堂里,面无表情的听贵妃两个兄弟破口大骂。
周围人等全都低着头,生怕瞧见王厂臣几乎冒火的眼睛。
因着王咏没回应,两个人骂声渐歇。
待他们没了声,王咏冷笑道:“如此,两位便是不认送奇毒入宫,教唆贵妃娘娘害人之罪了么?”
“呸!”
下面一人又要开骂,被王咏截断:“证据确凿,你们不认也罢。西厂是管不了你们,不过幸好,我借来了东厂百户和番役。”
他往下面一指,喝道:“杖毙!”
立时便有几人上前,将两个人按在堂下。
顿时,棍棒带起的风声,柳氏兄弟的惨叫,以及断断续续“你这刀锯之余”的辱骂,响成一片。
柳贵妃的兄弟目呲欲裂,瞪圆眼睛,恶狠狠盯着堂上的王咏,却见他正百无聊赖的转过头,从放置证据的盒子后摸出根糖人来,拿在手里慢悠悠的转。
那糖人糊成一片,依稀看得出是个女子的形状。王咏垂眸看着糖人,微微叹了声:“来之前刚买的……都化了啊。”
活似下面的人在杂耍,而非行刑。
柳氏兄弟连气带疼,一口血喷出来,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
待下面东厂来人报说人犯已死,王咏才站起身,吩咐道:“备马,我要去见圣上。”
·
皇帝杨固检,正在思正宫中听曲子,闻听内侍传报,说王咏求见,立时便允了,挥挥手,几个乐姬就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王咏上前,先行了大礼。
“起来吧。”杨固检道。
王咏没有起身,只抬头望向皇帝,轻声道:“咏有大事禀报,请圣上屏退左右。”
杨固检瞅他一眼,见王咏神情严肃,便挥挥手,满宫侍立的宫女内侍迅速走得干干净净,连门都细心的关严了。
“什么事,说吧。”
“咏请圣上放过宝林娘娘,严惩柳氏……”
话未说完,皇帝已经怒了,不悦道:“朕令你杀了朱氏,你又在做什么!朕平日里对你多有纵容,你便是如此回报朕的么?”
“咏不敢违逆圣上。”
皇帝见他还在嘴硬,一口气顿时堵在胸口,冲得肝疼,剩下要说的话全都给忘了,顺手抄起砚台来便要丢他,又舍不得,手悬在半空中,放也不是,砸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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