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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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孙结香的笑意忍都忍不住,也知这话题此时不宜深聊,便道,“走了走了,去后院,好久没玩行酒令了。”

阮珍仍是红了脸,哼了一声,率先出了屋,武阳自认为说中了她的心事,笑的像偷了腥的元宝。

楚言知道阮珍的夫君不是鄂王,而是阮母娘家的亲戚,婚后过得还算不错。虽然后来鄂王似乎是喜欢阿珍的,也许就是因为他一直说想娶她,所以阿珍才选择嫁给了别人?毕竟没人喜欢自己的夫君整天说要娶谁,哪怕是曾经。

厨房里,见到河豚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即便如孙常华吃过河豚的,也头一次知道河豚原来长这样,整一只也就掌心这么点儿大,还鼓鼓的大肚子,里面像是灌了足气一样的饱,戳一下就会爆,也意外的……可爱。

“我不忍心吃了。”鄂王道。

阮珩啐了他一口:“比它可爱的动物多了,像兔子你不是没少吃吗?”

“阮三,”鄂王忽然一本正经,“我要打你!”

俩人顿时又闹成一团,好一会儿才消停,衣服都皱巴巴的。

阮珩翻着白眼,道:“谁一起去钓鱼?我担心某人慈悲为怀,待会儿没肉吃。”

他话未落,鄂王就又要跳上去揍他,被孙常华及时拉住,扯着进了厨房,最后只有赵怀瑾陪他去。

池塘里的鱼被养得肥美,赵怀瑾和阮珩一人拿了一根鱼竿垂钓,艳阳当空,微风轻拂,没过多久,赵怀瑾的鱼竿就有了动静,钓上来了第一条鱼。

“哟~是条大鱼~”阮珩吹了下口哨。

赵怀瑾没说话,取下鱼放进篓子里,串了饵后将鱼线重新投入水中。

阮珩却很有话说:“鱼虽大,但不知是不是你想要的那条。”

赵怀瑾侧头看他:“所以呢?”

“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应该是猜得一清二楚。”阮珩道,从这人进入木兰小筑开始,就一直在暗暗的注视着楚言。

赵怀瑾神色不变的回头,看着平静的水面,声音平冷:“你猜的未必是对的。”

阮珩笑,眼神不容置疑的看着他:“以前她纠缠于你,你总是避之不及,如今却一反常态,我岂会不明白?很多人都很吃惊,连太后都比以前紧张了,大概除了我,没人相信你心里的人恰恰就是茜茜,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不情愿的,是碍于楚家的家世不得不敷衍相处。”

赵怀瑾的气息重了一瞬:“专心钓鱼。”

阮珩却仍是说了一句:“而且……不知何时起,你对宫五有了敌意。”

赵怀瑾的手指微微收紧,在刷了红漆的竹制鱼竿上刮出了一个细小的指甲印,阮珩看起来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纨绔样子,但每次都能猜中别人心里想的,从来没有错过。

“没有。”他拒不承认。

阮珩耸耸肩:“我就怕有些事挽回不了,就像你能钓到第一条大鱼,不代表你能钓到第二条。”

他沉默,盯着鱼线许久,才道:“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这次绝对不会再失去。”

鱼线突然再次被水里扯紧,他立刻收线,只是鱼在浮出水面的那一刻挣脱了鱼钩,迅速的游去了深处。

阮珩闭上乌鸦嘴,微睁大了眼睛,直到水波消失,水面恢复平静,才扭头觑了赵怀瑾一眼,只见他盯着空荡荡的鱼钩,眉头越敛越紧,眼神更是幽深莫测。

**

时下最常玩的行酒令是曲水流觞,所谓曲水流觞便是在院中挖出一条河渠,大家分坐在河渠两旁,在上流水中放置羽觞,羽觞顺流而下,停留在谁的面前,先饮这一杯,接着对诗,若是对不出来,便要再饮一杯做罚。

现在玩曲水流觞已经很少用木制的羽觞,基本都是用陶器和铜器,用荷叶托着顺流而下,阮珩特地找人制作了一批红木羽觞,以便其浮在水面,不必用荷叶托举。

木兰小筑河渠总长十五丈,宽约二尺,渠水清澈澄净,当初建造河渠时花了一番功夫,每个人都说了自己的想法,结合之后,便是现在的样子:渠道壁上雕刻着缠绕不休的忍冬纹,水底放了玉石、水晶雕制的桃花,沿着曲折的河渠一路蜿蜒而去,乍一看水底的桃花绽放如真,又被阳光照着,波光梦幻。

在厨房里闹够的郎君们都过来了,帮忙铺了席子矮桌,每桌上都放了酒壶酒杯以及生鱼脍和蘸料,准备妥当后,去钓鱼的赵怀瑾和阮珩才迟迟到来,这俩人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心思沉重。

“二郎,怎么了?”江王问道。

赵怀瑾摇头:“抱歉,来晚了。”

“没有,”江王也不多问,“找个位置坐下吧!”

众人散开,在河渠两旁找了位置。楚言等赵怀瑾入座后,才在离他稍远的中下游坐定,而她的对面则是鄂王,先前才想到了疑似阿珍没有跟他成亲的原因,现在对面就是他欣喜雀跃的脸庞……楚言默默的瞅向阮珍,阮珍正看着鄂王,眼中闪过嫌弃。

江王在上游道:“这次和以前一样,依旧是对诗,诸位把写好的字放进盘中,羽觞停留在谁的面前,我随机取字,双方以字对诗,谁先对不上谁输,女子罚酒一杯,男子三斗。诸位慎重落笔。”

众人拿起笔,也都未做多想写了字折好,放进桌上的青花折枝花卉纹盘中,自有下人拿到江王身边。

楚言放好后抬起眼,就见鄂王对她眨了眼,然后用下巴指了指自己桌上的折纸,笑的贼兮兮的。

她无言的向江王望去,却和宫阑夕的视线撞在一起,对方朝她礼貌的笑了一下,似乎是无意冒犯。

楚言也客气的颔首,随后目视江王,忽略刚刚投在自己身上的那一道凛冽眼神。

江王高声道:“谁先来?还是抓阄决定?”

“我先来。”鄂王最是积极。

他跑到上游,拿着羽觞倒了酒,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河流,羽觞立马随着水流而下,在大大小小的弯道中磕磕碰碰,最后停在了阮珍面前。

鄂王既失望又惊讶,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变了,在内心默默祈祷。

阮珍倒是没发现他的表情,从河中拿起羽觞,一饮而尽。

江王从盂中抓出了一个字,展开一看,眉头微动,表情有点难以言明,暗道不太妙,扫了鄂王一眼,才道:“十五郎的字是‘茜’,茜草之茜。”

这字一听就知道是谁写的,这都是命。

众人的表情都有点微妙,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往楚言看去,更不好看阮珍,皆在心里想说鄂王几句,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又觉得江王太坏,欲盖弥彰,故意曲解成了茜草之意。

武阳暗自庆幸,幸好刚刚没有追根问底,十五郎也太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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