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竟敢、竟敢…一连串的竟敢二字出现在苏昱綺震怒的脑中,这人在人前装君子,一付圣人不可一世的模样,可暗地里,那样的…那样的羞辱了她,那么用力地紧抓住她,让她和他紧贴到胸口都快窒息,还对她…她将手指放在她的唇上,到现在她都还不可置信,他竟敢将他的唇贴在他的唇上,正确来说,应该是他吻了她,他竟敢未经她允许就吻了她!
那个令爹爹讚赏有加眉开眼笑的傢伙…想到这她心跳不由得加快,脸也微微的热了起来,那个混蛋!她加快手捻琴弦的力道与速度。
琴声忽快忽慢如奔腾的野马脱韁,在雾气迷濛的原野上使劲地跑着,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终点。
离飘香阁不远的空地,苏映菱挥舞着手中的竹剑,几滴汗从她净白的额滑下,几个时辰过去了,正是该结束的时刻,她落下最后一式结束之时,她忍不住笑了。
「昱綺今天的琴,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像在赶猪赶鸡,怪可怕的。」
「是吗?」萧祁翻着剑书,正在思考是否该进入下一段。「今天这一段,我看你做的很熟练,明日起应该要练新的招式了。」
「真的﹖那太好了!」苏映菱欢喜地跳了起来。
「恩。」他朝她点点头:「你姿势很确实,练习很投入,是很好的学生。」
「呵…」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还是头一次被称讚是好学生,可能我比较好动,真心喜欢习剑舞剑,练习虽累,但我还挺乐在其中的。」
她接过一德准备的手巾,拭去额上的汗。
「但是我练琴时,可没有这种耐心…嘘…你听,昱綺的琴…」
他们俩坐在长椅上,一阵叮叮咚咚的琴声始终持续着。
「她今天心情肯定不好。」
「你听得出来﹖」
「当然,她是那种生气连琴都遭殃的个性。」
「你…怕她﹖」
「谁不怕她﹖」她对一德招招手,退居一旁的一德急忙跑过来,「一德,我是你主子是吧﹖」
一德点头一脸茫然。
「那你告诉萧将军,我如果叫你午餐去吃麵,昱綺要你去吃饭,你会去吃麵还是吃饭﹖」
「小姐,你这不是叫一德为难吗﹖」
「说实话,不要在这给我拖拉。」
「吃饭…」一德小声囁嚅着。
苏映菱瞧着萧祁一脸”你看吧!事实就是如此”的表情,萧祁微微一笑。
「我们三人之中,昱綺才是真正的好学生,读书、作画、女红、琴艺,她样样行,先生规定练习的琴,她是从不马虎的,我和映淅就常偷懒…有一次先生要验收,我和映淅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没练习根本就没法弹,就央求昱綺帮忙,代替我们考试。」
「她答应了﹖」
「恩。」
「代考﹖」
「她一人考了三次试,一次弹的比一次好。」
「先生没发现﹖」
「她换装阿!穿了我和映淅的衣裳,弹了三次琴。」
「她不紧张﹖」
「她很镇定,先生跟爹报告验收成果时,都说我弹的最好,哈哈…」
「你可得意了…」
「是阿!但是得意不了太久,几个月后,先生终于发现不太对劲,在教曲的过程中,我和映淅弹琴技巧十分顿拙,毫无进步,但验收时,又如行云流水。」
「所以,东窗事发﹖!」
「那当然,先生发现苗头不对,在教曲时要我和映淅弹过去验收的曲子,就穿帮了。」
「哈哈哈…」
「先生气昏头了,吹鬍子瞪眼的说我们藐视师者,联手欺骗他,他几个月的心血付诸一炬,让他一度以为我和映淅进步神速,是他用心教学的成果,他气到七窍生烟说不教了,说儒子不可教也。」她喝了水润喉:「你不知道,我和映淅高兴到差点笑出来,只有昱綺哭了…」
「她哭了﹖」
「恩,她是真心喜欢弹琴的,看她那么伤心,我和映淅也哭了,好不容易,先生终于愿意原谅我们继续教,我和映淅就哭得更大声了,先生以为我们很感动,其实我们是在哭还要继续弹下去。」
「哈哈哈…」萧祁听着笑得开怀:「真好,你们三姊妹连哭都有伴。」
「对吼!萧大哥是独子喔!是不是很孤单﹖」她歪头看着他。
「说实话,还真是孤单,但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不过听了你们儿时的趣事,觉得有人一起哭一起笑,真好!」
「恩。」她点点头,「是这样没错,像萧大哥教我剑法,带我们姊妹出游,我也觉得认识萧大哥真好。」
「你爹没处罚你们﹖」
「要我们三人罚抄道德经。」
「你和映淅后来没继续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