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胜摘下手套,露出了缠满绷带的手掌。
在他的掌心位置,业已涌出了斑驳的血色,瞧着略有些触目惊心,殷红之色代表着伤得不轻。
“谁?”皇帝面色骤变。
以他对栾胜的了解,栾胜的功夫之高,寻常人压根对付不了他,甚至于无法近身,可能将他伤得这么重的,怕是……
“沈丘?还是沐飞花?”皇帝忙问。
栾胜摇摇头,“这一次,是奴才让皇上失望了,既不是沈丘也不是沐飞花,而是他们的儿子,沈东湛!”
提到“沈东湛”这三个字的时候,栾胜几近咬牙切齿。
这小子……
着实可恨!
占了他的女儿,还伤了他。
“沈东湛?”皇帝有些不敢置信,“你不是说,试过沈东湛的功夫,他虽然手脚功夫灵活,但是在内劲上比不得你吗?那你又为何会吃这么大的亏?还有,沈东湛人呢?”
栾胜俯首,“回皇上的话,沈东湛负伤逃离,奴才没能追上他。”
皇帝目色一凛,也就是说,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局面,是以不管怎样,沈东湛能挟制栾胜,而栾胜也能钳制沈东湛。
这两人,互为死敌。
甚好!
回过神来,皇帝若有所思的望着栾胜的手掌,“瞧过太医了吗?”
“没敢让太医瞧,只在府中看过了大夫,多谢皇上关心,奴才并无大碍!”栾胜言语间淡然自若,“习武之人,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皇帝幽幽叹口气,“沈东湛伤势如何?”
这是,试探。
“回皇上的话,伤得不轻,但能从奴才的手里逃走,自然也不能小觑。”虽然是主仆,却也是魑魅魍魉,各怀心思,“若是逃回了华云洲,只怕沈丘和沐飞花不会善罢甘休。”
这是事实。
皇帝满脸愁容,“你说你做事,竟也这般不当心?沈东湛是在去南都的路上,被你赶上的吧?”
足不出户,什么都知道。
皇帝,终究是谁也不信。
“是!”栾胜心知肚明,“他派人堵住了顾东朝,奴才与他纠缠之中,不慎重伤了他,自个也没讨着便宜。”
皇帝仿佛倦怠到了极点,无力的靠在软垫上,伸手扶额,有气无力的问,“如此说来,朕利用顾东朝,兵不刃血收服南都的计划……失败了?”
明明是有气无力,却带着一个帝王与生俱来的威严与冷戾。
须知,任务失败,计划失败,能高兴吗?
自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