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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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去吧!”牧碧微听说是右娥英催促,便道。

何氏面现诧异之色:“右娥英这会不是去和颐殿上凑热闹了吗?怎么说太后也是她姨母,安平王妃呢又是她表姐,这么大的事情,就是几句安慰话也该去说的,怎么又来找我了?”

她好歹也是一宫主位,到澄练殿来寻牧碧微,当然也要有所预备,免得被人看穿两人联手演戏。

就听桃枝道:“好像是太后担心右娥英的身孕,叫她回锦瑟殿休憩的。”

听到身孕两个字,何氏和牧碧微顿时都谨慎了起来,对望一眼,牧碧微沉吟道:“按说你如今还是她的人,她不该在这会就害你,只是……上次杨御女的事情,未必不是右娥英起了疑心试探咱们两个,若是她觑出了咱们的关系,就未必不会不对付你了,毕竟如今曲氏已经不再是左昭仪,这后宫里头,无论位份还是子嗣,都要数到我,若还有你的帮助,她哪里能放心?”

何氏脸色难看道:“想栽赃我也没那么容易。”

“你最好还是别去了。”牧碧微劝说道,“她也熬不了几天,你索性装个病,借口怕她有身子过了伤及皇嗣,躲过去再说罢。”

何氏仔细思索了一下却道:“我看未必是要对付我,你想左昭仪都倒了,但有个人还活蹦乱跳的呢!右娥英又不是七老八十的难道把她忘记了吗?”

“你说雪氏?”牧碧微一怔,“难道要叫你去料理她了吗?”

何氏到底还是不想避开:“右娥英在后宫最亲近的妃嫔,除了我就是雪氏,这个雪氏是给右娥英进献盛颜香的人,我想右娥英不会放过她的,连左昭仪都收拾了,雪氏还好端端的,可见右娥英有多么恨她!怕是和我之前对欧阳氏一样,舍不得一下子报复了,要慢慢琢磨怎么对付呢!”

顿了一顿,她若有所思道,“这是个取信右娥英的好机会,再说我之前来往锦瑟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要害我,早点就可以动手,如今你、高凝晖、沈世妇,她不至于越过了你们来对付我的。”

牧碧微皱眉道:“但……”

“唉,你不必多言,我可不是孙氏、新泰公主,想污蔑我哪有那么容易?”何氏抿了抿嘴,拿起一旁的帷帽,道,“你放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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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一箭双雕

接下来的事情倒是证明了何氏的信心——世妇沈氏小产,罪魁祸首正是雪隐!

沈氏小产的很是古怪,古怪到了连她自己都是迷迷糊糊的,但下午偶然遇见了雪隐,傍晚就小产了,虽然雪隐当时也不过是与她行了礼、恭维几句,但沈氏因为身世的尴尬被算计着进了宫,混了这么多年也才一个世妇,满心都指望着腹中的这个孩子出头,再不济将来也有个依靠,如今一下子没了,哪里甘心不拖些人下水?

贴身宫女、内侍,连内司几次按例送东西的人也被她咬住,更别说雪隐了。

牧碧微皱着眉头在澄练殿里问林甲——葛诺因为曲氏之死与挽袂一起被内司在永巷杖毙,林甲就被提拔上来顶了葛诺的差使,这小内侍甚是机灵,倒也称职,这会他正细声细气的回禀着:“奴婢听说沈世妇道她每日里都是沿着长信宫外的宫道漫步的,向来没出过什么差错,偏昨儿个遇见雪御女后不久就出了事情,定然和雪御女脱不了干系!”

“那雪氏可有什么话说呢?”

“据说雪御女辩称她是因为昨儿个到锦瑟殿请安的时候,遇见了何宣徽,邀了她今儿个到定兴殿闲聊了片刻,后来何宣徽有事,她就告辞了,因着景福宫回昆德宫的路上本来就是要经过长信宫的,遇见沈世妇时,她本不想多理会,偏沈世妇嫌她礼行得不够恭敬,喝住了她反复行了四五次礼,又训斥了她一番,这才放她走……至于沈世妇为何小产,雪御女说她什么都不知道。”林甲小心的道。

牧碧微眯了眯眼,道:“右娥英呢?”

“右娥英说一切等太医出了结果再议——只是因为安平王世子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太后和陛下将任太医等诸多太医皆派到了安平王府,如今太医院里的太医都含糊其辞……”林甲想了想,道,“奴婢听说沈世妇十分的不依,定要雪御女给没了的皇嗣抵命,在锦瑟殿上还撞了两回柱子,虽然都被人拦了,但右娥英似乎也吃不住她闹腾,这会亲自到和颐殿去,似要请太后做主。”

牧碧微转了转腕上镯子,漫不经心的笑道:“她才小产,竟然就能到锦瑟殿上撞柱子了?这么好的身子怎么就会忽然小产了呢?”

“据说是沈世妇叫人把自己抬到锦瑟殿的。”林甲道。

“可怜啊!”牧碧微没什么诚意的叹了口气,道,“你去留意着甘泉宫那边罢,若有消息再来禀告。”

林甲忙道:“是!”

等他走了,牧碧微吩咐左右:“约束好了咱们宫里的人,这眼节骨上谁若是不安分的想给本宫找事,本宫要她一辈子都找不了事!”

挽襟等人都是一凛,忙道:“是!”当下就忙着吩咐小宫女去各处传话。

牧碧微又凝神想了片刻,忽然问阿善:“欧阳氏死了之后,欧阳家仿佛没受什么牵累?”

“到底欧阳家与高家也很有几门亲戚。”阿善道,“加上欧阳氏死后死无对证,太后就做主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吗?”牧碧微冷笑了一声,道,“恐怕有的人才不愿意呢!”

右娥英亲自到和颐殿了一回,太后如今正为姬恞担心得要命,毕竟宫里皇子公主单是生下来的就各有三个了,右娥英、高凝晖肚子里还都怀了一个,沈氏的这个子嗣,高太后就不是很关心了,只是听右娥英说若当真是雪氏所为,那么自己和高凝晖也未必不能被害,才重视了起来。

隔了两日,安平王府总算传出消息,道是世子已经无性命之忧,高太后就叫才缓了口气的任太医去为沈氏诊断。

任太医不负重望,只略把了把脉,便断出沈氏乃是为却死香所害!并且直言她往后怕都难生养了,听到这个消息,沈氏当场晕厥了过去!只是她晕得快醒得也快,不过短短片刻又挣扎着醒来,也不管旁的,赤着脚跳下榻,就要去寻雪氏拼命,这阵仗吓得四周宫人都是心惊胆战,好容易把她按回榻上,任太医自称宫闱之事,自己一个太医不便插手,就匆匆离开,到和颐殿,大致告诉了高太后,又道:“此香防不胜防,臣以为为策安全,右娥英和高凝晖……”

他话说了一半,高太后顿时焦急起来,红着眼眶叹息道:“如今真是处处出事……”

就让他再辛苦些,到锦瑟殿并承春殿里都请个脉,担心任太医年高,自己反倒累病了,又嘱咐派了软轿与他乘坐。

原本右娥英的位份高于高凝晖,是该先到锦瑟殿里的,只是任太医道自己乏了,按着路途是承春殿近些,就吩咐抬着软轿的宫人先到承春殿。

高凝晖自从有孕之后,处处注意,这次,沈氏小产,她得了消息,正自彷徨,听得任太医奉了太后之命前来,不疑有他,赶紧迎进殿内,任太医带着一身淡淡的药香快步入殿,一副行色匆忙的模样,也不多寒暄,道:“臣奉太后之命为凝晖娘娘请完脉之后还要到右娥英处,还请娘娘伸腕容臣切个脉。”

“有劳任太医了。”因为任太医医术了得又与太后渊源不浅,宫妃对他向来就客气,任太医也早已习惯,伸出二指在高凝晖腕上搭了片刻,又问了几句饮食作息,便拈须沉思不语。

见这情况,高凝晖吓了一跳,连带旁边的鹊丽、鱼丽也紧张起来,鹊丽壮着胆子问:“任太医,咱们娘娘好吗?”

“娘娘一切安康。”任太医又沉思了片刻,这才道。

闻言承春殿上上下下都松了口气,高凝晖又给左右使个眼色,鹊丽会意,机灵的转身从不远处的几上取过一个锦盒,笑着捧到任太医跟前道:“咱们娘娘听说太医向来喜欢血玉,偶然得了陛下赏赐的一块,便想请太医鉴赏鉴赏……”

说是鉴赏,其实也就是送给任太医了,任太医皱眉道:“臣虽然喜欢血玉,但也不过是喜欢,并不很懂行,娘娘若想知道详细,不如请懂行之人来鉴赏罢!”

见他拒绝,高凝晖咬了下唇,道:“任太医,本宫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如今本宫也有快五个月了,还不知道是皇儿还是皇女……”

“原来如此。”任太医神色略缓,他因为资历、医术和出身的缘故,并不需要怎么看宫妃们的脸色,因此就直言道,“以臣之见……娘娘这一胎怀的,却是一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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