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手拧开了一瓶电解质水,握在手心,又等了一会儿,等任闻正从器械上下来,递了过去,问:“咱儿子又加了门小提琴课,这事你知道么?”
“知道,他喜欢,说想学会了拉给你听。”任闻正接过了饮料,缓慢地喝了几口,又拧紧了瓶盖。
“我也没那么喜欢小提琴。”
“前些日子,你不是说很喜欢会拉小提琴的优雅少年?”
“那是二次元的人设爱好,犯不着让我儿子吃这种苦。”
“他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他太累了。”
“或许他不会觉得累。”
“为什么?”
“对我而言,如果有空,你喜欢的一切,我都很愿意学会它。”
“这话我信,”顾方圆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件往事,“咱们刚交往的时候,我只要流露出一点喜好,你总是很快就精通了,以至于我以为你无所不能、无所不会。”
“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无聊。”
“然后我会觉得我是个小笨蛋,”顾方圆低下头,忍不住笑,“然后就会有一点点自卑了,幸好你很会哄我。”
“并不是哄你,在我的眼里,你做任何事都能戳中我的心扉,每时每刻都是完美无缺。”任闻正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一点声音,他的声线本来就很好听,此时更像是优雅的大提琴一般,听起来几乎能叫人沉醉其中。
“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种情话。”顾方圆其实被哄得很开心,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要矜持一点,总不能被“糖衣炮弹”打败。
“即使你我白发苍苍,我依旧无法抑制住对你的爱恋。”
任闻正用提着饮料瓶的那只手将顾方圆圈进了怀里,很自然地吻上了顾方圆的嘴唇。
这是一个湿漉漉的吻,顾方圆的鼻尖嗅着不算难闻的汗水味儿,半主动半被动地承接着任闻正的“进攻”。
意乱情迷间,他想起很多年前,每一次谭申打完篮球后,他总是站在一边,等着为他送上毛巾和矿泉水,等着他的手圈上他的肩膀,等一个永远都等不来的吻。
他曾经在那些精神崩塌的日子里,和任闻正说过很多与谭申相处的往事。
后来有一天,任闻正接过了他的水、伸出手圈上了他的身体,然后猝不及防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顾方圆下意识地推了推,然后在对上任闻正深沉的眼神后,改为抓住了对方的上衣。
那天,任闻正不止吻了他,还将他压在了早已铺好了柔软毯子的地面上。
后来,顾方圆再想起刚刚运动后走向他的男人,男人的脸不再只是谭申,渐渐被任闻正所替代,那天的旖旎情事也深深地扎在了他的脑海里,提醒他和任闻正缔结的婚姻关系,也提醒他此时此刻已经属于谁。
顾方圆回过神,更加激烈地回应着任闻正的吻,任闻正很轻松地将他抱了起来,然后将他抵在门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