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霎时红了脸:“什么叫我若喜欢?我可不喜欢,我只想尝尝那里的酒。”
清熙:“醉翁之意不在酒嘛,窈窈,若不是为了燕王殿下守身如玉,我早就......”清熙话还没说完,花锦从榻上弹了起来,捂清熙的嘴:“别胡说。”
清熙拿开花锦的手,闹她玩:“我初次听说蓟州芙蓉阁的小倌,也是像你这般抗拒,不过亲眼一见,才知其中乐趣。你是怕燕王殿下?我是知道些,他对心爱之物都宝贝得紧。”
清熙:“窈窈,你不能尝尝这欢愉,我真为你遗憾。”
就在此时,添云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连花锦都瞪圆了眼睛,连忙伸手去捂清熙的嘴,结果清熙越说越没个把门:“不过你偷偷尝一次,燕王殿下他也不一定能发现。”
花锦半跪在榻上,心虚地看向清熙的身后,她思来想去,最后本能地躺回去,扯过衾被遮住了自己。
清熙也终于察觉了不对,她慢吞吞扭头去看,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她看着沈昭淡然的模样,又猛地看了眼添云。
添云听着花锦和清熙扯闲话,一扭头就见一道身影,他开门都没有声息,门外的萤雨早被他勒令不许通报,萤雨咳的嗓子都发疼了,屋里的人都没听见。
添云撑起一丝笑容:“燕王殿下安。”
清熙被她这一句拽回了神,连忙喊:“燕王殿下既然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清熙跑的都嫌慢,可她还没迈出去,就听见沈昭说:“你若是很闲,就忙起来。”
清熙欲哭无泪地应下,看了眼榻上缩成一团的花锦,心说保重了。清熙一直很顽劣,她爹也知道她的德性,懒得严加管教,今日被燕王殿下一点,清熙还没迈入房门就被训斥了一顿。
清熙恨恨的想,她一定要怂恿花锦去尝尝蓟州小倌,气死沈昭算完。
花锦是不敢的,哪怕是活了两世,她的想法仍旧含蓄,提起这些孟浪的事,还是会羞赧,能想到离开京城,已经是她做过最大胆的决定了。
蓟州小倌?有沈昭好看吗?
花锦缩在榻上不动,沈昭挥退了婢女,猎宫人多眼杂,他不能与花锦分房。
花锦越想越不对,她掀开衾被坐了起来:“非礼勿听,殿下偷听我讲话,非君子也。”
沈昭勾唇:“我本就非君子。今晨不还是剑拔弩张的关系,如今就亲近到讲起蓟州小倌了?”
花锦哑口无言,她木着脸,裹着衾被挪动到了里面,片刻才笑着拍拍身边的地方:“殿下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花锦在心虚时,会有很多小动作,会不自觉的通过各种手段,扰乱人的心绪。
沈昭褪衣,躺在她身边,忽然问:“你为何认识那死囚?”
沈昭也听到了青州叛乱,死囚是被逼无奈才起义的,没辙了,再拖延下去,遍野横尸中早晚都会有他一具尸骨,反正左右都要死,又何惧失败?死了他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他蓄势待发。
花锦:“我不认得他,受人所托罢了。”
沈昭点点头:“那为何还要探查离京的法子?”
花锦知道他什么都听见了,也没隐瞒:“说不定有朝一日,殿下会遇上心仪之人,想要休了我,我这也算以备不时之需罢。”
沈昭:“这么笃定我是薄情寡义的人?”
花锦想起柳氏妩媚的模样,斩钉截铁的“嗯”了一声:“妾身与夫君这点比纸还薄的情义,实在经不住考验。”
沈昭:“蓟州小倌闻名已久,如今我的新妇为去尝鲜,竟污蔑我薄情寡义。”
花锦听着沈昭的语气,居然莫名听出来了委屈的意味,她荒唐地笑了笑:“不是吧,妾身还以为你我之间向来一目了然。”
沈昭:“哦?一目了然什么?”
花锦:“貌合心离。”
沈昭:“胡说,明明你我貌也不合。”否则沈逸也不会欺负到花锦头上了。
他这说话本事完全不输她,花锦以前觉得他是不爱说,懒得说,如今才知道,他是怕说出来把人活活呛死。
花锦甘拜下风:“你赢了。但天色已晚,我要睡了。”
花锦翻了个身,刚想闭眼,就听见沈昭说:“你既常梦魇,便少听清熙给你说故事。”
花锦刚想搭话,忽然觉得不对劲,她躺在沈昭身边,肩膀挨着,他们其实离对方很近,不知从何时起,他们给彼此的界限都划分的越来越低。
他们就像寻常夫妻,夜里挨在一处讲话。这种事只有花忠和上官夫人会做,这个认知让花锦打了个寒颤。
花锦倏然爬了起来,她怔怔地坐着,心都跟着沉了下去。
其实可怕的并不是心动,而是习惯。
她习惯了爹娘的偏爱,所以当花瑟出现,一切都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她才会受到最大程度的伤害。
记得沈昭初次抱她,花锦当时浑身难受,但今天被他抱着回寝殿,她居然习以为常了。
沈昭:“怎么了?”
沈昭也跟着坐了起来,他以为是花锦今晨受了惊吓,又病了,所以蹙眉问:“我去传太医?”
见花锦不说话,沈昭刚想伸手去碰花锦的额头,手就被花锦拍开了。
她拍的其实很轻,但是掌心触碰到沈昭手的那一刻,花锦清醒了过来,柳氏的嗓音娇柔,仿佛就在她耳边反复说:“殿下只喜欢我。”
花锦眨眨眼,心想她才不稀罕。重新将衾被蒙在了头上:“无事,想起一些小事。”
沈昭:“欢欣到睡不着,小事难道是,蓟州芙蓉阁的小倌?”
花锦木着脸,推搡了他一把:“殿下若是很闲,就找些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