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之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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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人名誉,实在是件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想要为自己辩解,便你是个千手观音,能堵得住悠悠之口?

就在周碧枝急的恨不能去撕了妇人们的嘴,齐梅冷冷儿在看笑话时,便见寺外涌进来一群的牛鬼蛇神,为首的,正是秦州知府王世昆的儿子王金丹。

吊儿郎荡的二世祖,进门先抱拳,对着陈淮安称了声二爷,随即满脸堆笑,远远儿的对着锦棠唱了个偌,高声道:“却原来,这位就是嫂嫂,嫂嫂,快请受金丹一拜。”

王金丹脸圆眼圆,鼻头也是圆的,生的,真的就跟颗丸药似的。

锦棠才跟他姐姐置过气,当然懒得理他,只柔柔儿说了句:“常听淮安提及,说你是他的好兄弟。”

要是上辈子的她,见到这些整日勾着陈淮安吃酒耍拳的无赖们,一口就啐过去了,重来一回,毕竟从容了许多。

王金丹嘴巴顿时张圆,转头看了眼陈淮安,似乎极为荣幸一般,简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的高兴。

毕竟二爷家的冷美人儿,娇娇俏俏,一张樱桃小口就像刀子似的,自打陈淮安成亲之后,就不怎么理他们的了。王金丹以为锦棠看不起自己,着实忐忑,她不过淡淡一句应酬话儿,他却当了真。

陈淮安压低眉头笑了笑,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想起锦棠上辈子待他这些狐朋狗友们的凶恶,倒还颇怀念那时候真性情的她。

只需一个眼色,王金丹便朝着王金凤走了过去。

“早跟你说过孙福宁就不是个好东西,秦州城几家青楼,哪家子他没进过,哪一日你不是在青楼把他捉回来?一个渭河县的穷孩子而已,就因为攀上咱们家,他们家才在渭河县有好日子过,可是你瞧瞧,欺霸乡邻,鱼肉百姓,才不过一个主簿而已,连我二大爷家的娇娘子都敢瞧,我这样大的眼睛,都不敢瞧一眼嫂嫂,他是个甚东西他就敢看?”王金丹语声朗朗,对王金凤说道。

“和离,明儿就和离,他的主簿也没得做,滚去给老子扫马厩去。”王金丹大声说道。

见姐姐王金凤还不肯走,扯了一把她的袖子,问道:“还嫌不够丢人?你家男人一双色眼,整日四处打量人家的女子,你不说戳瞎他的眼,难道还要杀光这天下的妇人不成?”

周碧枝恰就应了一句:“恰是,男人不检点,妇人倒是老虎一样上街见个齐头整脸的女子就扯,有能耐撕了你家男人去呀,真不够丢人的。”

说着,别的妇人们也应和了起来:“恰是,真真儿的泼妇,有这能耐,何不去管好自家的男人?”

王金凤越想越气,侧首狠狠儿剜了齐梅一眼,终于还是扶着自家的小丫头,套上马车儿,摇摇晃晃的走了。

回程的时候,周碧枝和张菊俩个将锦棠圈在其中,一人一只,握着她的手,虽不说什么,但是,妯娌之间,这就是支持和安慰了。

一辆大车上,妇人们挤了满满当当,自发的,渐渐儿渭河县的妇人们都凑了过来,握住了锦棠的手。

翻观另一侧,没有替锦棠发声说过一句的刘翠娥则被一个人扔在孤零零的角落里,拿只帕子不住的揩着鼻子。

她也是为了掩饰尴尬,只能说自己是给风吹感冒了。

陈淮安另带了一辆驴车来,拉着齐梅准备回家。

他那么大的个子,上了车并不走,就哪么直愣愣的盯着齐梅看。

齐梅叫儿子盯的毛色发虚,当然也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儿,脸色也很不自然:“淮安,你这是怎的啦?”

“娘,你是我娘吧?”

“我怎的就不是你娘了?”

陈淮安垂下眉头笑了一笑,声音格外的温柔:“娘,你要真是我娘,就告诉我,你何时能消停,息了要罗家酒肆的心。”

齐梅脸色愈发的往下垮着,便听陈淮安又道:“何妈给罗根发银子,让他到州府去打官司,想要酒肆,归根结底,在您身上吧?您缺银子了,还是就是看锦棠不顺眼,告诉我,是哪一样,只要我能替你顺了心的,我都顺。”

到底是吃过奶的儿子,便不是她生的,心里始终是有她。

当然,这也是当初齐梅对陈淮安好时的初衷,她就要带出一个对她千依百顺的孩子来,然后拿他做刃,复当年陈澈杀了她儿子的哪一箭之仇。

齐梅当然不敢说有位京里的贵客看上了罗家酒肆,不惜财力无力,甚至于人命,誓要拿到哪间酒肆。

四万两银子啊,齐梅是为了银子才发疯的,已经搭上一个陈杭了,她又岂能收手?

只不过,这些当然打死都不能告诉儿子。

陈淮安空有一双拳头,耍不到老娘身上,气的一拳打在车框上,打的驴都打着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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