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修生身为棠铁镇镇长从小疼到大的儿子,自然是养尊处优,傲慢的紧。像是父亲的叫唤,什么「父母呼,应勿缓」通通不做数。可此次在陆放舟等三人手下受了委屈,急着要父亲替自己讨回公道的他自然是飞奔来的。
他这日跑这么长一段路,只单单家中一小段便已经精疲力竭。
余修生先喘几口气,扶着木板,「哎呦!我的爹啊!可累死小爷我了。喔!就是这廝,是这廝欺负你儿子的,你要替我教训教训他们!一个也不准放过!」
余木用力拍案,震的瓷碗都要响上三响。余修生出身至今从未从父亲那边受到这么大的气,也不禁怒了。「爹!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能胳膊向外拐啊!你得帮你亲生儿子!」
陆放舟看着别人的家事,只是摇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惯坏的大孩子得还是自己得承受。不过这种闹剧本以为已经很夸张了,更夸张的是余夫人来后。
余夫人听闻儿子出事,火急火燎的赶来,蹙着眉头,赶紧抱着气坏了的儿子,「我儿怎么了?」接着转身,看到了站在裴櫂身后的冯怜,立刻竖着眉头,「又是你这个青楼来的下贱女子,把我儿欺负成这样。」
陆放舟向前一步,说道:「谁欺负谁各人自知。还望余夫人告知令郎,家里撒泼不打紧,若到了外头,丢了可是你们夫妻俩的脸面。且看你们愿意受着,余家祖宗或许拉不下脸。」
余夫人面色铁青,好好一个富庶乡镇,眾人以他们余家为首,今日却被一个外人说三道四。余修生在一旁气得道:「少在那里多管间事!」
余夫人道:「敢问这位公子,这是您的人吧?丈夫未说话小妾却说了,免不得让人间话是您没调教好呢!正如她所说,我们余家祖宗下不来脸,她这般胆大妄为也不正好丢您的脸吗?」
余木扶手一撑,急急站起,「紫安,你做什么呢?来者是客,有这么跟客人说话的么?」
裴櫂唇角一勾,笑意蔓延入眼。「我让她说的,我裴某活到今天早不在意。」
余木肉眼可见的愣在一边,陆放舟听见裴櫂这句话,无惧无畏的道:「你们也是白纸黑字买来的,我们自然不会跟你抢,自然高价购买。当然,我们要先看到契约书。」
余木却忽略了陆放舟的言语,将儿子带到身后去不让他说话,对着裴櫂问道:「公子······姓裴不姓容?」
裴櫂道:「难道我应当姓容?」
余木将头撇到一边,似在想什么,在原地踱步。「不是姓容那就不是容大人······可是,欸?」眾人看着余木奇怪的举动,余修生着急道:「爹!你还在做什么?快点把他们抓到牢里去!」
余木勃然大怒,大叫一声「闭嘴!」却在说完之后又反悔,从小疼到大的儿子,从来不捨得打他骂他,今日只为了外人跟自己孩子翻脸,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又或者你的上司,姓容?」余木试探性的问道。
裴櫂不耐烦的用手撑着脸,看着余木的不断猜测。陆放舟此时说道:「主子他只是一个经商的富家公子,来到桁县来谈生意的,经过这里,不是什么容大人的手下。」
这棠铁镇长说到容大人,难道是与殷三家里的容家有所关係?
裴櫂含糊的一声嗯,道:「不是什么容大人的人。」
余木内心万分踌躇,最后摆了摆手,让余修生去拿。
余夫人道:「去什么去?在这里待着。我去!」
陆放舟眉头一抬,自己儿子去青楼赎的女子的契约竟被自家母亲收着保管,瞧那余修生也要三十了吧,这种事还要母亲代劳?
想到这里觉着不太对劲,吸了一口气,魂魄飞了出来,玩了一齣金蝉脱壳的戏码,跟在余夫人后头。
余木看着自己妻子的背影,望到见不着人后,才向裴櫂说道:「稍等稍等。」